第六翼跟着祥年来到一家同样破败的魔法店。

魔法店的门很小，看进去，黑乎乎一片。

但，还是能辨认出一个穿斗篷的男人，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第六翼走进去，一股子破败的霉味儿直冲鼻翼，微不可查的放缓了呼吸。

透明的玻璃柜台里，积灰甚厚，摆放着几瓶五颜六色的魔力药水。

第六翼有理由相信，他把魔法店改成医馆，也不至于是这种模样。

走到他面前，敲了敲玻璃，醒醒。

魔法师抬了抬黏连的眼皮，被一颗眼白过多的脑袋吓得扔了魔法杖：“鬼啊！”

第六翼：“……”

祥年强忍住笑，实在是柜台太高，她的个子太矮，高出柜台的，只剩一颗脑袋。

而且，还是一颗很吓人的脑袋。

魔法师镇静下来，捡起魔法杖，抱歉的笑着：“请问，这位女士，需要什么样的治疗药水？”

“他的魔法药水，连最普通的感冒都治不好。”耿直boy祥年再次上线。

魔法师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

第六翼总感觉他是故意的，大概的心理是，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俗称，嫉妒！

“我不是来买魔法药水的。”

魔法师依旧摸着脑袋：“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

第六翼话没说出口，祥年抢答：“她想让你帮她代买魔法杖。”

魔法师愣了一下，脑袋有点儿转不过来了，她自己不能买吗？

第六翼冷笑，冲祥年勾勾手指。

祥年疑惑的走过去。

第六翼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把他按在玻璃柜台上，咬牙切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收起你那蹩脚的小心思。”

祥年努力挣开，她的手就跟钩子一样，根本挣不开。

有些急眼了：“我就看不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弯弯绕绕！”

呵！

还是个愤青。

第六翼一把推开他：“先把你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洗干净再说！”

祥年没刹住车，一屁股蹲在地上，爬起来愤恨的看着她。

“你们魔法师、贵族，从来没把平民当人看过，坑你们，理所当然。”

说完还呸了一口。

“呵！”

“看不出来，还是个阶级敌对者。”

“你应该庆幸，我因魔力枯竭，没办法进行魔力认证，否则，你将会以藐视魔法师的罪名被抓捕入狱！”

祥年不以为然的别过头，摸着怀里装有九十九枚金币的钱袋子，随时打算跑路。

第六翼却笑了。

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即使被生活打磨的沉稳，也极容易冲动。

魔法师却傻眼了，脑子不够使的并不明白他们为啥打架，也没意识到，祥年这是在帮他。

摆着手，弱势的劝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第六翼很快就判断出，他脑子有问题。

扛了祥年一下，小声嘀咕：“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别坑他。”

“那是不可能的。”

祥年：“……”

“他叫花序凡，是个没落贵族，小时候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后来觉醒了魔力，他的家人，就靠着他的魔法师补贴过活。”

“他也因为脑子问题，没有被征入伍。”

祥年从怀里摸出那半截纸卷烟，想着这是最后的，又放回了兜里。

第六翼点了点头，既然不是祥年这样的人精，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打量着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年龄和祥年差不多，脸前面很干净，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却积了一层黑灰。

正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她。

斗篷上还有残留的饭渣，隐隐有一股馊味儿飘来。

若是收拾一下，其实长的也不差。

走到柜台前，尽量不吓着他：“想赚钱吗？”

花序凡眨了眨澄澈的眼睛，深深一点头：“想。”

“那好，纸笔拿过来。”

——统，准备好写合同。

【……】

系统突然意识到，这货不识字。

花序凡乖乖的拿来了墨水和羽毛笔。

第六翼看着这简陋的书写工具，倍感嫌弃，还不如直接给她来根毛笔。

唉！

入乡随俗。

拿起羽毛笔，沾了墨水。

——来吧，统，我说一句，你蹦一句蝌蚪文，我照着画。

很快就写好一份她九他一的分成合同，签上自己的大名之后，往花序凡面前一拍：“签字吧！”

花序凡哦了一声，拿起了羽毛笔，刚要落字……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