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在医院安安稳稳地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回家那天是腊月二十八，处处张灯结彩，年味愈浓。

雨诺和谷驰接她回了家，一起吃了午饭，雨诺和谷驰就要去赶飞机回省城。带谷驰回家过年，是雨诺一早就和爸妈说好的，他们过完年初二就回谷驰家去。

雨诺离开时握着郁怀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天气冷，外面积雪又没化，没事不要出门，有事也不要出门。

天冷都是借口，实则是为了防蒋彧。

蒋彧那天见过医生以后就不再执着于见郁怀，而是躲在暗处窥伺，还几番试图收买胡阿姨和肖明月，做足了情深不移、爱而不得的模样。

装可怜装深情，没得叫人恶心。

送走了雨诺和谷驰，郁怀打着哈欠回房间睡了一觉。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困得厉害，可每次睡下又睡不长，最多一两个小时就会醒。

肖明月在她枕边放了两个柠檬，卧室插着几束薰衣草，说是可以助眠。

肚子越来大，身体越发笨重，郁怀侧身趴在孕妇枕上，和宝宝说了会儿话，很快睡了过去。

我买孕妇枕了吗？我什么时候买的？

半梦半醒之间，郁怀脑海里突然浮现疑问句。

“郁怀姐，睡得好吗？”肖明月给她递上一盏燕窝。

郁怀接过：“居然都天黑了？我都不记得多久没有睡过整觉了。”

肖明月看上去比她还高兴：”那就好。”

郁怀吃了几口燕窝，润了润干渴的咽喉。

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郁怀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燕窝早就吃完了。

她对这种东西没什么非吃不可的执念，都是别人送的，有就吃没有也行。

郁怀放下燕窝，什么也不说地看着肖明月。

在她的注视下，肖明月的目光逐渐闪躲起来：“啊，厨房还炖着汤，我去看看！”

郁怀没有戳穿她，离开卧室去了婴儿房。

婴儿房已经布置好了，用了大面积的米黄色，温馨舒适为主。

郁怀整理了下，发现多了不少东西，分门别类混在她准备的婴儿用品里。

郁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有人通过望远镜、隔着小区的庭院、透过婴儿房的窗户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蒋彧租下一套三居室，客厅的阳台正对着郁怀家婴儿房的窗户，蒋彧一有空就守在望远镜前，期待郁怀能出现在那扇窗后。

“郁怀姐，吃晚饭了。”肖明月叫道。

郁怀放下手里的婴儿帽：“来了。”

胡阿姨已经放假了，肖明月的父母去世早，也没什么亲人，就留下来陪郁怀过年。

郁怀吃过晚饭，闲得无聊，下楼去找顾宁。

家里的阿姨给她开的门，柚柚正板着一张小脸弹箜篌，悠扬婉转的曲调和那张肉乎乎地小脸儿总有些不搭调。

顾宁在卧室里准备待产包，让郁怀进卧室坐。

郁怀扶着腰坐下：“这么早就准备待产包了？”

“得趁早准备，已经七个月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顾宁做了个天女散花的手势，“‘嘣’地一声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还‘嘣’地一声就出来。”郁怀满脸狐疑，“我看了好多生产纪录片，你别想骗我。”

骨开十指、腹开七层，侧切、撕裂，甚至致死率最高的羊水栓塞，郁怀都了解过，并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最好最顺利地接过，就是顺产顺利，无痛生产已经普及，能最大程度减少生育过程的痛苦。

“是真的。”顾宁拉上待产包的拉链，收拾完坐下：“我生柚柚的时候就很轻松，当时在国外水中分娩，只花了半个小时，柚柚就出生了，没侧切没撕裂。”

顾宁回忆起来，掩饰不住地自豪骄傲。

郁怀握着她的手搓了搓：“沾一沾沾一沾，我俩都顺利。”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们都不怎么顺利。

郁怀和顾宁聊了不到半个小时，顾宁去了三次厕所，孕后期那些难以启齿的问题在她身上显露出来。

郁怀看出她的难堪，没有多留告了辞，离开前还不忘逗弄了一番柚柚。

透过顾宁家的落地窗，郁怀看到了楼下那矗立的熟悉身影。

郁怀上楼回家，肖明月出声询问：“郁怀姐，你没去散步？”

“你以为我去散步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去散步？”

肖明月手足无措：“那什么……你回来这么早，我就以为你没去。”

她越说声音越小，郁怀也不打算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下准备好好敲打她一番。

“你要搞清楚，聘用你的人是我，给你发工资的人也是我，没有人任何人希望自己的员工还拿着另一份工资，做着卧底的活儿。”

“我没有收他的钱！”肖明月连连摆手，“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就是看他可怜……”

“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