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怀精心打扮，去赴言鹤的约会。

言鹤还是老样子，只是他们之间的相处退到了朋友应当遵守的分寸。

做不了恋人，他们依然能做很好的朋友，饭后郁怀抢着买单，言鹤并不和她抢，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从饭店出来，言鹤变戏法似的变出两张话剧票：“是你喜欢的剧目。”

言鹤记得她的所有喜好。

郁怀惊喜万分：“这个票很难买的，我都没有抢到，你怎么弄到的？”

“有朋友在这家话剧院工作。”

话剧院不远，两人步行前往，正好消消食。

如今是春日风光无限好，晚风也格外惬意。

“我一直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如今亲眼见到，也算是安心了。”

郁怀不解地看着他。

言鹤：“我要结婚了。”

郁怀笑了起来：“新婚快乐。”

新娘如果是你就好了。

言鹤努力把这句话压在心头，这话说出口并不合适。

从决定结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要放下郁怀，承担起作为另一个女人丈夫的责任。

他很想知道郁怀过得好不好，却始终忍住不去打扰，这次就当他最后放纵一场。

郁怀很晚才回酒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电话骚扰雨诺，劈里啪啦一顿讲述：“啧，你说我怎么就贱得慌呢？”

饥一顿饱一顿、吃惯了糠咽菜的人，是吃不得山珍海味的，会糟蹋了珍馐佳肴。

“你还有心思儿女情长，你知不知道有人在诬陷你抄袭啊！今天都上热搜了！”

郁怀不在乎：“这种事情很正常，你还没习惯啊？公司多少作者被说过抄袭，任何一个有点名气的作者都会被说是抄袭，就跟稍微火一点的明星就有黑料是一个道理。”

但其中的真真假假，就不一而足了。

《馥芮白》因为同名剧的开拍，原著的热度也跟着居高不下。

雨诺越说越气：“公司今天收到律师函了！妈的，《馥芮白》抄没抄，我能不知道吗？那是我盯着你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

“律师函又没有法律效力，就起个警告作用，这不是没起诉嘛。”

“我咽不下这口气！他没起诉，我来起诉，我要告他诽谤！我要找最好的律师搞他！”

郁怀：“打官司费钱费精力，会不会有点得不偿失？”

“不杀一儆百，我气炸了才得不偿失！”

雨诺铁了心要追究到底，郁怀便不再多劝。

——————

一天后，江城，谷隋律师事务所。

“非常抱歉汪小姐，隋律师因为一些突发变故，现在还在赶回来的路上，请您谅解。”

实习律师将汪雨诺带到接待室，言行间恳切歉意十足。

“没有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实习律师为她倒了水，就退了出去。

谷驰从法院回来，今天这场官司打得漂亮，谷驰的魂儿也轻飘飘，飘过接待室，脚步一顿，又折了回去，拉住一个过路人问：“那是谁啊？”

接待室是透明的玻璃墙，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照在汪雨诺身上，她低头回着郁怀的消息，脸上晕染的笑意比阳光更温暖明媚。

“那位女士啊，好像是隋律的顾客，隋律这会儿还被堵在高架桥上呢。”

谷驰将挽起的袖口放下，一本正经道：“老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能让顾客久等呢？没办法了，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帮他顶上了。”

“……”

玻璃门被敲响，雨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气质卓然、长相周正的男人推门而入，来人唇角含笑，一双桃花源顾盼神飞。

汪雨诺以为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站起身打招呼：“隋律师您好。”

谷驰将她伸出的手握住，一触而分。

“我不是隋律，我叫谷驰，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之一。”谷驰再次伸出手，“刚刚我替隋律和您握手，现在我代表我自己。”

他说得一本正经、严肃又客观，雨诺觉得哪里怪，又说不上来，面上不露声色，大方坦荡地伸出手。

谷驰这次握住就不放了：“老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汪小姐不如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我相信您的案子，不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这人看着不怎么靠谱。

雨诺微笑着抽出手：“不用了，我已经和隋律师约好了，不能失约。”

谷驰：“我和老隋都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我们俩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更何况我能保证，如果达不到您的预期，我分文不收取佣金。”

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只会有陷阱。

最贵的不一定最好，但免费送上门的一定有鬼。

谷驰看出她的疑虑，继续说：“你可以查看一下我的过往资历，再做决定。我的办公室在最里边右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