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玄陌冷冷地看着她：“怨灵本就是以害人为生，以怨气为食，你不害人怎么可能存在？”

玉妙的脖子虽然还被我栓住，可此时她大概已看出玄陌不是寻常人类，于是扑通一声跪下去道：“大人说得对，可是我发现就算不害人，也一样的能吸食到怨气，人类总是喜欢抱怨，也许几个人的怨气已经够我吸食。”

这些话竟然让我和玄陌有片刻的哑口无言。

而我更是略有几分尴尬。

她没说错，人类得到的东西太多，可依然会因为不能满足的欲望而在不停的抱怨，他们想要得到更多，更好。

我改变了注意，把她放开道：“身为怨灵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的路，就算现在你心存善念，那也没有任何帮助，你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到也可以改。”

玄陌看向我道：“只要她肯化成人身，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伺候黄婆婆不起二心，等黄婆婆百年之时，她便可以一起跟着黄婆婆离去，有了这件大功德，要改成轮回转世，或者还有一线希望。”

“请大人指路，我小的时候家里最疼爱我的就是奶奶，看到黄婆婆那一刻便觉得她无比的亲切，如果能近身伺候她，也是我的福份，还请大人成全。”

玉妙很机灵，听到玄陌有那么一丝丝松了口气，竟然扑通扑通的就磕起头来。

身为怨灵的她，最终的命运只是永远像浮萍一样无根飘泊，如果她真有能留在黄婆婆身边，而且命运还会有转机，那对她来说简直比中大奖还要高兴。

“只是，她以阴灵的身份呆在婆婆身边，对婆婆的健康会有影响，我们上哪去给她找个身体？”

我知道阴灵和人类是不能呆在一起的，那会折了人类的阳寿。

玄陌略沉思，冷眼看向玉妙：“你想留下来就要发重誓，若是敢伤黄婆婆一分一毫，我定叫你灰飞烟灭。”

“是，大人。”

玉妙立刻跪直身体，从头上揪下一缕黑发，嘴里念念有词发誓：若是敢伤内黄婆婆极其他人类，便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她的誓言说完，手中的黑发化成烟雾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灵界发重誓的方式。

看玄陌没有反对，那应该是做对了。

只到这时候，玄陌才开口道：“你们两个，拿根树枝来。”

那两树妖立刻扑哧扑哧从黑暗中走出来，刚才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他们，原来是在隐身，这会走出来的时候，把玉妙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现在一定后悔死了，早知道一屋子的级别都比她还要高，哪敢动手啊！

同时，此时我也开始想到一个问题，原来我揪玄陌耳朵，还无情的打击他的时候，这两树妖都听在耳里的。

呃！

看来以后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小狐妖也是要面子的。

走出来的树妖之人一咔嚓一声，从自己身体上折下来一枚树枝递给玄陌。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他疼不疼？

玄陌接过那树枝，两指并拢做法，指尖对着树枝点了点，薄唇轻动，完了随手那么一扔……

轰的一下，扔出去的树枝就快要掉落到地上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款而立，无论从身形和相貌都和玉妙长得一模一样。

“暂且用着吧！”玄陌淡淡地说。

“多谢大人。”玉妙连连磕头，谢了又谢，这才起身走向那身副树枝变的身体，转眼二者融一在一起，她抬起手来看了看，再摸摸自己的脸蛋。

虽然是个树枝做的，但也着实高兴得笑得合不拢嘴，又连忙跪下谢过我们。

此事了结了，我也才走到窗子前推开木窗。

一阵尘扬过后，阳光清澈地洒进窗内，回头看着这一屋老旧的家具和四处厚厚的灰尘，便觉得光阴荏苒，一切不过过眼云烟。

只不过这些老旧的家具之间，柜子边墙上挂着那把褪了半边色的红色油纸伞让人看得心里伤感。

我想起关于黄婆婆的故事，新婚三天，她的丈夫一去不归。

接下来的打扫工作自然交给那两个树人。

至于玉妙，我把她带到黄婆婆面前，跟她老人撒了个谎：玉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来镇上找了份工作，也是想来黄婆婆这里租房住，不过不给房租了，就以照顾婆婆的一日三餐做抵消，平时打扫个卫生，洗洗涮涮都由她来。

“哎哟，这哪成？”黄婆婆听完只反对：“这不是苦了孩子吗，你听我说灵灵，她没钱就可以不交租，我呀就喜欢热闹，有信任的人住进来，我只求能每天说说话，不求房租钱。”

“婆婆，玉妙打小就在农村长大，她吃得了苦，不干活她恐怕还呆不住，你就随她吧，她要做就做。”我哄着黄婆婆。

视线看向玉妙。

有了树木身体的玉妙终于能走到阳光下，她激动得在院子里一连转了好几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