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珂接通电话，听时修那边有些嘈杂，甚至还夹杂着咆哮的声音，便问：“您很忙？”

时修说：“不忙，怎么了？”

“那您方便吗？”时珂问他。

时修转头看了一眼鸡飞狗跳的办公室，一脸淡然地说：“方便，非常方便。”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时修嫌吵，便直接拿着手机去了楼梯间。

“我妈今天……有给你说过什么吗？”时珂问他。

几乎不用想，时修便知道时珂的意思。因为今天一早，时柔就打电话来，和他说要带参商去见时珂，问他会不会不合适。

时修觉得这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早见晚见都是见，这孩子的情绪早崩溃晚崩溃都是崩溃。

“见到了？”时修问她。

时修这么一问，时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时珂的情绪更低落了，甚至还矫情地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还有谁知道今天的事？”时珂又问。

“你外公吧……”时修回道。

这下子，时珂更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你看，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什么脾气性格也知道。看着是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但脾气真上来了，谁都别想好。

时修对时珂说：“你是个成年人，早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有些事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想认的话，那就认，如果不想认的话也没人逼着你认。”

“在我这里，他等同于死了。”时珂闷声说道。

“嗯，我知道。”时修的语气温柔了下来：“这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小可可没有开闹，已经很理智啦。”

“少哄我，我又不是时不予。”时珂没好气地说道。

“没哄你。”时修说道。

时珂犹豫了一下问他：“这些事，你们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

“这些事本来就不应该说。”时修有些淡漠地说：“如果知道得太多，就很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既然你们俩也见面了，有些事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当年，从他决定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所有系统里都不再有他的身份信息，就连和你妈的婚姻关系都不复存在。”

“他这是活着回来了，所以我们才会跟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如果他没有活着回来，那知道他存在的人，也就只有特定的那几个。而你以及更多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有太多太多的人，葬在了扫黑除暴的这条路上。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连块碑都不能有，而记得他们存在的人，也只有他们的家人。

时珂虽然没有说话，可从她泛红的眼眶中可以看出，她被时修的话触动了。

时修又说：“可可啊，站在舅舅的角度，我希望你怎么开心怎么来。但站在一个军人的角度，我希望你哪怕不喜欢，也别讨厌。”

这时，时柔的电话打了进来，时珂看了一眼对时修说：“我妈打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聊。”

“嗯。”

“对了。”时珂在临挂电话之际说：“我没有讨厌。”

时修听了，轻笑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家的小可可，一直都是个小天使……

时珂接了时柔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时柔小心翼翼地问：“可可，你怎么还没回来？”

时珂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啊，我还在便利店呢，马上回去。”

“嗯，饭好了，太晚了就凉了。”时柔说道。

“妈。”时珂问她：“真没什么需要我带的？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哈。”

“真没有，你赶紧回来吧。”时柔催她。

时珂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拿着那两瓶可乐出了便利店往回走。

到了自家单元楼后，时珂又去了地下室拿红酒。

眼角的余光瞥见架子上的啤酒。她想了想又从墙上拿下一个布包，往里面扔了四听啤酒，然后才上楼回家。

时柔见她手里拎了一堆东西，便问：“怎么拿这么多？”

“啊，里面都是啤酒。”时珂将手里的布包递给时柔，然后换鞋，她说：“我先去换衣服。”

她路过厨房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就见参商正在厨房打电话。

也不知道对方和他说了什么，他眉头微皱，神色有些不悦。

在他转头之际，时珂收回目光，朝房间走去。

参商打完电话，洗了洗手走了出来。

时柔说：“她刚回来，这个时候正在换衣服。”

“嗯，我看见她了。”参商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四听啤酒上。

时柔见状便说：“是可可拿上来的。”

参商的目光再次回到时柔的脸上，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