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开国至今，老一辈功臣大多淡出朝政，凌烟阁三十六功臣，九位“开国公”只有卢国公程咬金和鄂国公尉迟恭还活着。

程家世代镇守长安，“程家将”镇西北，虽为国之柱石，但对朝政并没有多少影响力。

尉迟恭已经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他已经起不了床，估计大限将至。

当年尉迟恭的孙女嫁了秦怀逸，秦老二死后，把他所有妾室及其子女全部赶出了家门。

秦月茹母女如果不是被族兄秦珩收留，或许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尉迟后人大多都不受重用，原因自然也不用多说。

虽然曹家如今已经落魄，但朝中功臣勋戚多少要给点面子。

寒门科举入仕的读书人都比较好面子，遇到像今天这种事，当主子的都不会出面。

所以，林豹才会那么“嚣张”。

他吃准了对方吃了亏，要么不敢回去对主人哭诉，要么哭诉了主子也会顾及脸面，不会与他计较……

可谁知道秦瑞竟然亲自来了！

一只蚊子被大炮瞄准，会有怎样的感想？

“秦……三爷……我……我们……”

林豹腿有点打颤，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了。

秦瑞虽然出身国子监，但年轻时就是个纨绔，仗着家世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街痞混混的勾当他也熟悉……

看到“狗奴才”林豹吓破了胆，他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

“老爷，就是这家的……他们这几个麻袋里不知道装的什么，腥臭腥臭的……”

看到秦瑞出面了，那个管事嬷嬷马上告状：“这几日夫人就觉得船上异味，闻着让人恶心……今天我才发现这些臭烘烘的麻袋！”

秦瑞的夫人怀了身孕，要不是这次陪同圣后封禅，对所有诰命夫人来说都是个难得的机会，原本是不该来陪着走这一趟的。

几天前上船之后，秦夫人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他们住在前面的官舱里，也不知道货舱了多了几麻袋海肠虫干。

海肠虫虽然已经晒干了，但上了船受了水汽总是有些潮，所以白天的时候，林豹等人会跑来后面的货舱翻出来再晒一晒……味道估计就是那时候散开去的。

今天在船舱里闷了一天，林豹等人出来之后，就跑来后面货舱查看。

这嬷嬷之前也来翻行李，发现了这些腥臭的麻袋，立刻去找夫人邀功，当他们准备把麻袋扔进河里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林豹等人，于是就起了冲突……

“既然已经找到了异味来源，那还不赶紧丢下河！在这里和这帮狗崽子们费什么话！”

“我看谁敢动！”

听到秦瑞的话，曹润等人立刻护住了麻袋，林豹却把他们拉住，苦苦哀求道：“秦三爷……这是我家小公爷的货物……给……给个面子！”

“哦？你家小公爷？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

他笑着说了一句之后突然两眼一瞪，喝道：“说！你是谁家的狗，我看看够不够给你主子一点面子！”

这一声厉喝差点把林豹给吓尿了，曹润等人撩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干架……

“呵呵！没想到今天碰上一个知书达理的明白人！”

曹沐学着秦瑞的做派，先面带微笑地捧了一句，紧接着脸一变，冷笑着说道：“既然你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曹九爷来了！秦老三你给不给我面子呢？”

虽然曹沐并不认识秦瑞，但他打了秦嵩，对其父秦瑞也要有些了解才是。

听龙虎豹三兄弟描述过秦瑞的长相，而且也知道他在家排行老三，早年间洛京街面上的混混都称其为“秦三爷”。

看到他那标志性的鹰钩鼻和一对招风耳，还有微微泛蓝的眼睛，其母是胡人，这混血的相貌比较独特。

曹沐听到林豹叫他秦三爷，立刻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秦嵩是他打的，红楼是他租的，和秦家的冲突早就是不可避免的，曹沐现在自然也没必要做什么退让了。

他摆出一副“纨绔对纨绔”，“傻子逗白痴”的架势，倒是让秦瑞愣了一下。

“你姓曹……靖国公曹渊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兄！”

曹沐冷笑着说道：“论爵位，我大哥是国公，你是伯！论官位，我大哥是一品参知政事，你不过是个三品侍郎……屎壳郎坐大堂，你摆什么臭架子？”

“混帐东西……我……我打死……”

秦瑞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可就在这时只听到“扑哧”一声，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三叔！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萧瑶化身“秦安乐”，笑着站出来对秦瑞叫了一声“三叔”。

这下把秦瑞和曹沐都搞懵了……

秦瑞的祖父秦伯安一介商贾，因其弟秦叔宝的关系封为虞乡侯。

其兄秦珩却不靠祖辈萌荫，以科举入仕，做到从五品吏部考功司郎中，且为人正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