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林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村子里的人的行为来判断时间。

现在村子里的路上无人，家家户户关门闭缝，这说明到了晚上，是睡觉时间。

林檎走过每一户人家的窗户，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有父母搂着孩子一起睡的，也有老人睡一张床，夫妻睡另一张床的。

也有夫妻干柴烈火，大晚上不睡觉的。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

走累了，林檎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袁兄，你在么？”

坐了许久，林檎有了困意，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不能歇息。

便打算找袁天正聊会儿天，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袁天正没回应他。

“袁兄？袁道长？袁天正？”

林檎一连叫了几声，袁天正完全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难道说在这空间里，袁天正无法与他对话？

像是想到什么，林檎又把腰间的葫芦塞子拔了，阿飘同样没有出现。

袁天正，阿飘，他们不应该和自己分开，一直都是和自己一体的。

可如今却召唤不出两人，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这里是幻觉。”

林檎走出村子，望向村里，果然，村子里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寂静。

“袁兄，听得到我说话吗？”林檎抱着希冀问道。

可事实很残酷，他得不到任何回应，袁天正仿佛不在他的体内。

“难道这片空间也是幻觉？不对，不该啊。”

林檎蹲下身来，在黑土上用拐杖画了大小两个圆圈。

大圆圈里还有一个小圆圈。

如果说小圆圈是村子，那么大圆圈就是这片空间，而大圆圈外是现实世界。

他现在处于大圆圈里，小圆圈外。

他所站的位置不应该是幻觉，因为他有痛觉，如果说像丑子一般是更为高级的有形幻觉，即是在幻觉里也能产生疼痛。

那为何进入村子反而幻觉变得低级，甚至到了一眼假的程度。

只是为了单纯迷惑他，让他以为村子外是真实的世界么。

假如外婆不出现，他该如何离开这里呢？

外婆不依不饶，哪怕他到了永乐城也要不惜进入城中找他的原因又是什么？

“肯定有原因，而且不是生之气的原因，邪祟不可能为了我体内的生之气而冒险进入城中。”

要知道，除了金云洞那帮邪道士，其他无论上三门还是下九流都对邪祟深恶痛绝，同仇敌忾。

邪祟进城无异于鬼怪闯道士山门。

“要是月魄在就好了，有月魄我就能分辨是不是幻觉。”

林檎感到莫名烦躁，重新回到村子里，找到一开始的石头坐下。

等，他唯有等。

不知坐了多久，林檎眼皮在疯狂打架的时候，门开了，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来是到第二天了，林檎拍打着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看着这些人穿着的棉衣，村子里应该是到了冬季。

林檎有一种猜想，他和这些人所看到的场景不同。

这些人看到的或许是鹅毛大雪，冰天雪地，而他看到的是血色的日月当空，大地毫无生机。

有的父母领着孩子走出村子，瞬间消失不见，看来是赶集去了。

也有父母没有领着孩子，把孩子留在村子里。

昨日说着要找麻姑的女人也跟着丈夫离开村子，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孩童站在村口观望，像是在等什么。

不稍多时，村口突兀出现一个健壮的女人，身高足足一米九，浑身穿得破烂，花花绿绿的衣服看起来补了不知多少回。

女人肩上扛着一个麻袋，大步流星地走进村子，脸上总是一副笑着的表情。

“麻姑麻姑！我在这呢。”孩童朝着女人挥舞双臂。

这就是麻姑么，林檎跟了上去，那麻姑力气很大，拎起小孩就放到她的另一边肩膀上。

麻姑扛着小孩和麻袋，去到小孩家里。

透过窗户，林檎看到麻姑在做家务，清洗衣物，生火做饭，整理床被，打扫房屋，很是勤快。

那孩童就抱着几个馍馍，坐在桌边看着麻姑忙碌。

麻姑做得高兴了，还会哼几声。

“麻姑，过几天李爷爷家办喜事呢，你要去帮忙吗？”

麻姑抬起头看着询问她的孩童，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麻姑才迟钝地点点头。

“麻姑好笨，这都要想半天。”孩童哈哈笑起来。

麻姑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起来，像是没听懂孩童在说她笨。

望着这一幕，林檎的眉头皱起来，他想到了一种还未遇到过的存在。

守村人。

麻姑或许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