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四方的主街乱作一锅粥,即使隔得远远的,林檎依旧看到混乱中心的源头正是撬财耗子。
有耗子敲着从打更人那里偷来的锣,欢快的节奏却带来极其恐怖的变化。
那往生城的上空时间在不断变幻。
一更,二更,三更天,四更,五更,太阳悬,再敲一锣响,日月又轮转。
打更人的锣不仅在提醒时辰,更是决定时辰。
另一边,上百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铁浮屠,践踏而来。
那些避之不及的普通人皆是死在马蹄之下。跑不及的耗子也是被兵家的干戈拦腰而斩,如秋收时农民割走的麦子。
往生城内生灵涂炭,林檎站在一处屋顶,目睹着这一切。
他没有太过靠近城主府,那里煞气冲天,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是最重要的战场,城主带领的铁浮屠残暴地镇杀这场骚乱的始作俑者。
有那么一瞬,林檎忽然很庆幸这个世界的法则,所有飞升者无法动用本身修为实力,只能重修各路法门。
若是没有这条法则,数以万计的飞升者展现真正实力,填山移海,摘星戴月,石破天惊。
往生城恐怕不过一息就会被摧毁。
“倾吾府邸全力,镇杀一切暴乱,凡撬财耗子之列下九流一律杀灭!宁错一千,不放一个!”
城主府楼顶,一个魁梧的男人身着紫金甲,一手持着龙枪,另一手擎着兵旗。
男人的声音雄浑厚重,回响在整个往生城上空。
“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城主府中鱼贯而出,四面八方地扩散出去。
往生城内的主街遍布铁浮屠!
城主的手段极其残忍,可残忍之余也是最有效的。其手底下的士兵以雷霆之势出动,践踏一切所见的生灵。
无论邪祟,人,兽,全部杀之。
下九流无一幸免。
这一场暴乱突如其来,城主无法锁定敌人,既然如此,那便全部杀之。
唯有这种狠绝,方可称之为枭雄!
“哈哈哈!就是这样,今夜必定血流成河,死的人越多越好!老祖,今晚你定能炼成第四旗!”
云层之上,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对着身旁的老人恭敬道。
这老人身高不足一米五,像是侏儒。一身老皮松弛得可以夹起一掌之距,脸上古井无波,漠然地看着脚下的动乱。
林檎似有所感,抬起头望向乌黑的云层之上。那里……似乎有人。
“杀!”
一道煞气由远至近,刺骨的杀意令林檎回过神来。
高头士兵手握开山刀,朝着他挥砍而来。
林檎一语不发,随即应战。
既然城主已经下了死令,他说再多也无用,今晚注定要死很多人。
可死多少人他并不在意,只要死的人不是他就好。
“月魄!起!阿飘,出来应战!”
林檎不敢怠慢,他面对的可是兵家,纵然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可兵家修煞,若是被煞气影响,他的神智就会陷入狂乱。
噗嗤——
开山刀把拐杖劈成两半,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他而来。
月魄悬于他的身前,与开山刀撞上。
在林檎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月魄被开山刀震飞。
阿飘发出刺耳的鬼哭,抓起士兵的肩膀就要掷出,可那一身浓郁的煞气令她无法靠近,双手只是刚刚接触到士兵的肩膀,就有消灭的迹象。
看着阿飘接近半透明的双手,林檎把阿飘叫了回来。
他曾听闻过一则传言,修煞有成的兵家压根不惧邪祟,因为一身冲天煞气是阴柔的邪祟最畏惧的东西。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既然阿飘帮不上忙,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袁天正还没出现,他不能把底牌尽出,乱乩和手臂的印记是他唯二的底牌。
“盗之。”
林檎对士兵伸出手来,可是从未失手的盗经手段竟然无用!
那士兵明显停顿一下身形,显然是被影响到,可他并没有偷到士兵的心。
“是那层盔甲么。”
林檎打量着士兵身上的黑色盔甲,这盔甲把士兵浑身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眸。
从士兵每一步的沉重之感来看,盔甲少说也有数百斤重。
“窃之。”
林檎对着士兵的双眸伸出手,既然偷不了心,那就偷眼珠子!
他的手掌握紧,士兵的双眼一翻,流出血泪,可他依旧没有偷到那双眼眸。
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何兵家被称之为猫,因为撬财耗子的手段几乎无法对兵家生效。
“歪门邪道,杀!”
士兵挥刀砍来,林檎只能避其锋芒,快速后退。
那一刀竟然直接把脚下的房屋劈成两半,房中原本有一家三口,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恐惧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