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我问你，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吗？”

林檎平静地看着铁树，嘴唇地包天的铁树听到这话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撸起袖子道。

“我已经会了，我写给你看。”

铁树捡起一根木棍，就要在泥地上比划起来。又一根木棍被拾起，戳爆了铁树的耳朵，深入耳二尺。

凄惨的尖叫响起，铁树眼里满是恐惧，难以置信地捂着耳朵，瘫倒在地上。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铁树，你是幻觉，铁树根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他求着我给他改名。”

林檎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他现在更在意的是他还处于丑子的幻觉中，又或者陷入了新的幻觉。

到底丑子和小老头死了没。

“林檎兄弟，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铁树，我不是铁树我还能是谁，你回来后就不省人事，我照顾你三天。”

铁树不敢拔木棍，怕把耳朵里的其他器官一同拉扯出来，呲牙咧嘴地捂着耳朵，看着林檎的眼神里多了不解与畏惧。

“你少妖言惑众！你是丑子还是谁，是老大吗？撬财耗子也会使用幻觉吗？”

林檎从窝棚里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铁树，眼里唯有狠绝的杀意。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个幻觉接着一个幻觉，林檎很累，要去分辨现实还是幻觉实在是太累了。

“林檎兄弟，你要做什么，我们是朋友啊，我还给了你两颗糖葫芦，你忘了吗？”铁树紧张地大喊，手脚并用往后退。

“闭嘴，你是幻觉，我知道的，你是幻觉，别演了。”

林檎抬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朝着铁树的脑袋砸下去。

“等等，林檎兄弟，万一我是真的呢？我不是幻觉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幻觉呢？”

万一是真的……

林檎愣了一下，他的脑海里多了一股瘙痒，这种冲动猛然间生根发芽，疯狂占据他的脑海，冲击着他原本坚定的意志。

“不对！假的！一定是假的！”

林檎发疯似的冲着铁树大吼，在铁树惊恐的目光下，他的头裂开了一条小缝，一支青色藤蔓长了出来。

藤蔓围着林檎的脑袋转了一个圈，他的额头位置正好有一朵花。

花瓣展开，露出一支支争先恐后往外探的小触手，触手上的独眼努力打量着这新奇的世界。

“怪……怪物”铁树吓得裤裆里散出了骚味。

“我不是怪物，你们才是怪物！”

林檎话音落下，藤蔓刹那间刺穿了铁树的脑袋，黄白液体迸裂，他的眼前一晃。

头顶上的天恢复了清明，林檎环顾四周，他又回到了城隍庙前，月亮悬在不远处丑子的脑袋上。

有两个月亮！

林檎注意到天穹上有个月亮，而另一个月亮悬在丑子的头上，在丑子破破烂烂的衣物撒下银辉，把丑子映衬得神性无比。

“如此强大的精神力，你果然是尸解仙。”丑子的眼里绽放出贪婪的光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幻觉被识破而恼怒。

“我不是尸解仙。”林檎不知为何，听到尸解仙这三个字就极其地恼火。

他这一吼，身上的藤蔓就变得越发壮实，蠢蠢欲动地摇曳着。

藤蔓变得壮实，自然也就把他勒得更紧，钢针似的触须更深入血肉。靠着令人难以抑制的疼痛，林檎此刻异常亢奋。

“你是，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尸解仙，你身上压根没有神谕力，只有尸解仙才无法得到神谕力。”

丑子的眼里闪烁着红光，那不该是一双人类的眼睛。他逐渐露出笑容，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布袋。

“不要，不要再对我使用幻觉了，我分辨不出来啊！”

林檎见到这一幕，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不知道幻觉会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幻觉会变成什么。

他很害怕幻觉会变成他的父亲，那他该怎么办？

他是该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是该杀了自己，才能借此摆脱幻觉？

“我杀了你！”

林檎凶狠地冲向丑子，就在丑子眼神一凝，停住手中打开布袋的动作，同时后退的刹那间。他却一个急转弯，冲向远处的叶小道，一把抓起叶小道，靠着藤蔓渗透全身，他无需拐杖，扭头就跑。

“有意思，想跑么。”

回过神来的丑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玩味地笑起来。

噗嗤！

随着脚下一轻，林檎跌倒在地，叶小道也因为砸在地上而醒来。

林檎看着膝盖处整齐的缺口，脑海一片空白。

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小老头手中拿着刀刃被染红的镰刀。

是小老头踩着上梁术，偷了他的腿。

“林檎，林檎我害怕！”

叶小道无助又恐慌地呼喊，她下意识想要躲进林檎的怀里，可林檎浑身冒刺的荆棘让她不敢靠近。

那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