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之前把讨来的钱赠予林檎的乞丐。

再次见到对方，林檎心里升起感激，要不是对方，他们也不会来城隍庙。

“昨天多谢前辈了。”

不管对方是谁，叫前辈准没错了。

“哈哈，你小子嘴很甜嘛，咦，你怎么和这死丫头在一起？”乞丐看到了叶小道，眉头瞬间拧成一股麻绳。

“跟我在一起怎么了，你去死吧你，略——”叶小道吐着舌头，鄙视地看着乞丐。

“见谅，这丫头最很毒。”林檎赔笑道。

乞丐摇了摇头，故意要抬手打叶小道，把后者吓得退远，这才把林檎拉到一旁。

“我没和你开玩笑，那是个死丫头。”

见乞丐正经的脸色，林檎有一些不悦。叶小道虽然调皮捣蛋，而且嘴巴很毒，但也不至于咒她死吧。

“算了，你爱信不信，我给你个东西，你自己对着她看就知道了。”

乞丐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块奇异的骨头，骨头被打磨成圆形玉佩的模样，不过中心的空洞却很大。

带着疑问，林檎接过骨环放在眼睛前，这一抬眼，就看到了乞丐周围有一圈似有似无的白烟。

“你身上怎么有白烟？”林檎疑问道。

“神谕力啊，你不知道吗？哦，我懂了，你是赉人。”乞丐眼神变得古怪，从林檎手中夺回骨环，一脸不忿地走了。

林檎错愕极了，他不知道怎么做了什么，惹得乞丐不高兴。

见乞丐走了，叶小道才敢跑回来，朝着乞丐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扭头气呼呼道。

“你跟他很熟嘛？”

“不熟。”

“以后不准跟他来往。”

“为什么？”

林檎觉得自己问错了，不应该问为什么，应该问凭什么？他一个大人怎么能让小孩管着。

“他是，他是，他是……总之你不能和他说话。”

叶小道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蹦出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你知道赉人是什么吗？”林檎想到了乞丐最后那句话，说他是赉人。

赉人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唉，哎呀，我们是乞丐嘛，管那么多干嘛。”

叶小道活得没心没肺，这让林檎很羡慕，如果他也能活得这么没心没肺就好了。

可他注定做不到，他是个外来者。

恢复健康的叶小道再次充满活力，还教林檎如何做乞丐。两人分头行动，在集市上讨了十九个铜板，这其中有十六个都是叶小道讨来的。

但林檎怀疑这些铜板是叶小道偷来的，对此叶小道争论地面红耳赤。

有了这些铜板，叶小道又返回城隍庙，买了一堆干粮。

而林檎则是回到院子里等待，看着满院子的杂草，他已经失去了清理的欲望。

已经沦为乞丐了，又何必那般讲究。

林檎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动力，他想有金子，想有实力，不想挨饿，不想被官兵追得失魂落魄。

可是他只是乞丐，老爸还不准他修行。

说是如此，就算他非要修行，也找不到路子。

如果他真的等到老爸来了，老爸会骂他一顿吧，五百万两金子都被他丢了，还沦为了乞丐。

林檎苦笑着倒在地上，叶小道买了新衣服，他又把原本给叶小道裹身子的上衣拿回来穿上。

但衣服很薄，地上的碎石子还是硌得他腰背疼。

吱呀——门开了。

本以为是叶小道回来了，可是林檎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是叶小道的话，只怕门还没开，他就能听到叶小道咋咋呼呼的声音。

开门的声音过去许久，他都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风吹开了门么？林檎坐起来，这一看，他顿时亡魂皆冒，门口站着的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乞丐。

此时的乞丐手中拿着用木棍削尖的锥子，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不是让你离那个死丫头远一点吗！”

乞丐暴怒地吼了一声，吼得青筋暴起。

木棍被丢来，那尖椎刺进他的胸口，一个血窟窿就这么出现，鲜血如注。

林檎眨了眨眼，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胸口疼，疼得他撕心裂肺。

“林檎，你怎么还不醒呀，林禽兽哟，醒来啦……”

耳畔响起了叶小道的调笑声。

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林檎望着胸膛的血窟窿，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醒过来。

乞丐发狠地笑着，可是下一秒，他的身体炸开，支离破碎。

林檎的眼睛模糊了，天地恢复清明时，他躺在院中，看着天空。

身旁，叶小道敲打着他的胸口，呼唤着他。

是梦。林檎咧嘴笑起来，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叶小道手中拿着干粮，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丝毫不留怜悯地敲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