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少喝点吧，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林檎重新回到一楼，酒菜已经上桌，他便是独饮起来。

菜没吃多少，酒壶已经空了一半。

这哪里是为了驱寒，这分明是为了折磨自己。

袁天正很清楚林檎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这般买醉，缘由不必多说，他也知道。

“袁兄，你要不要喝点？”

林檎抬起手掌，掌心里有一只眼睛。

掌心里的眼睛看着林檎，眼神有一些不忍。

“林兄，何必自我负罪，那个村子本就与你无关。”

林檎闻言一愣，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他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用一股不明意味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不认为我是因为师弟和叶小道才变成这样的？”

“因为一两条性命并不会让你这么刻意逃避。”

“你这话说得我像是个坏人。”

林檎端起酒杯，端详着杯中酒水，他的倒影也在其中，此刻的他确实称不上是人。

除了那头发看上去是人该有的东西，其他地方与人完全不同。

“林兄，你的当务之急是休息，而非在这里烂醉。你何必内疚，你又不是救世主，你没有义务去救那个村子的人。”

“闭嘴，袁天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想方设法拉我下水，让我拯救往生城的人不是你吗？”

林檎一番话吼得袁天正不再说话，那只眼睛也彻底闭合。

见此一幕，他不由得冷笑，仍旧盯着手掌。

“怎么，自知理亏了？所以你也不是一个纯正的好人，为了往生城你可以连命都不要。可那大雪中的村子在你眼里却不值一提。”

“不过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也不是纯正的好人。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大树和他的村子或许会毁于一旦。”

“可我没办法，我必须把叶小道和李浱风放在第一位。”

“善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檎抓起两把牛肉狠狠塞进嘴里撕咬，那副凶猛进食的模样让周围的人唯恐避之，甚至有人端起菜盘换了更远的桌子。

从一开始，他们就看到林檎在自言自语，时而暴怒时而低落，阴晴不定的模样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把所有的食物消灭干净，林檎总算得到了短暂的满足。

他拿起还剩几口的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客栈，身后，店小二焦急地追出来，看着他手中的酒壶欲言又止。

最终，店小二还是没有说出归还酒壶的目的，只是无奈又气愤地看着林檎拄着拐杖消失在大雪纷飞的街角。

是的，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停了没多久的雪又开始漫天飞舞。

“哐当”

喝空的酒壶丢在路面上，引起几个乞丐的哄抢。

林檎头也不回，走进一个巷子。

这上苍城的包打听和永乐城差不多，都在巷子里，他已经和掌柜的打听过了。

漆黑的巷子里悄无声息，唯有鞋踩在雪上的脚步声。

巷子尽头是一堵墙，墙上有一个缺口，缺口处是木板遮挡。

这在上苍城叫做音口。

包打听就在墙后，会告知你想要获取的信息。

林檎来到这堵墙面前，抬手按照有节奏的音律敲打着木板。

很快，墙后响起声响，是个男人下床找鞋的声音，对方显得有一些不耐烦。

似乎是因为被林檎打搅了清梦。

木板被回击，林檎把一吊铜板放到台子上，那吊铜钱瞬间消失。

速度快到他都看不清铜钱是怎样被拿进去的。

墙后已经无声，林檎不由得皱眉，他又放了一吊铜钱上去。

铜钱再次消失，仍旧没有回应。

墙后这回只是响起一声不太满意的哼唧。

咚！

似乎是墙壁被巨力撞击的声音，包打听顿时清醒了，他有一些紧张地后退半步。

对方的忽然发火让他那股起床气荡然无存，他明白要是再刁难下去，估计这堵墙就要被拆。

到时候他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本身他们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欺软怕硬，如今瞧见真硬的主，他们哪里还敢放肆。

包打听急忙来到洞口前，压低声音问道：“想知道些什么？”

“打听个人，上苍城，一个叫做灵烟的算命先生。”

墙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很快就有回应传出。

“冬月十五首次入城，腊月初一出城，腊月十三回城，非上苍城人士。”

林檎算了一下，今日是腊月二十一，他们进城时是昨日，便是腊月二十。

时间上与灵烟完全错开，也就是说灵烟是与他偶遇之后才盯上他们的。

得知这一消息，他心里又落下一块石头。

某种可能性被他排除在外。

“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