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所求为何?应是众生百态,各有所求罢。
总的来说,无非就是财色权势,名利情爱这几样。
但安玖是个例外,她活着无甚所求。世人趋之若鹜的那几样,财色权势她都有,名利情爱她不碰,活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味?
她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但为什么不去死呢?总归这条命是花了大价钱得来的,让她就这么丢掉,挺不值的。
得,能过一日是一日嘛,毕竟总能等到意外的。
在长安楼跳舞后又同少年聊了大半个时辰,送客后又开始一日三餐,读书练琴的日子。
在长安楼住了半个月后好不容易接了个有难度的护送任务,安玖摩拳擦掌,准备亲自上阵。
她挑了几件深色衣裳,带了个帷帽,一柄剑。她其实是不怎么擅长用剑的,但能怎么办呢,每次要见血的时候,总喜欢带柄剑在身上呢。
护送路上一如既往的惊险,大大小小的截杀不下十次,好在安玖提前配了一大包毒药,不说把来人全部留下,但好歹自家的人是一个没少。
送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不知道,但是东西送到时安玖的毒药已经见底了。
在外这段时日虽算不上风餐露宿,但也实在谈不上舒适,安玖也难免有些疲累,想着回程途中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暂时也没有再制毒药。
就近买了几匹马,一辆马车,悠悠地乘坐着就踏上了归途。
因为不怎么赶时间,安玖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比来时多花了将近一倍的时间。
好不容易能看见城门了,眼看就这两日回长安楼交差,正好赶上中秋,能多有几日休息时间。大伙儿精神颇好,准备不停歇,争取在宵禁前入城。
正行至城郊外,一旁的树林里蹦出一群黑衣人,个个都蒙了脸,提着剑,很明显,是群杀手。
人倒也不多,就十来个的模样,但一打起来才知道,这群杀手里居然有个领头的,打得还十分有计划,明显是冲着安玖来的。
安玖在马车里观望了一阵,己方人数上有优势,很快占了上风,安玖也就没去帮忙。
她把目光放在了领头的黑衣人身上,一身毫无标志的黑衣,长剑平平无奇,除了身量高些,也看不出别的了。
安玖打量一阵,视线落在那人未提剑的左手上,她眯了眯眼,想到什么,神情有些愣怔。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对方已经折了两人,安玖斟酌了一下两方战力,喊了一句“领头的尽量活捉。”
喊完戴上帷帽,也拎着剑冲了出去。
前面说了,安玖不擅长使剑,但武功底子在那儿,也不至于拖后腿。见血封喉的毒药没了,安玖还有别的药。她掏了包化骨散出来,想了想,又换成种迷药。
领头的黑衣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果断准备撤了。
“围住领头的,别的先不管。”
对方死了三个,逃了五个,领头的被反剪了双手,压在安玖面前。
她绕到黑衣人背后,看见他双手指腹布满了薄茧。按理说,杀手练剑,茧应该在手掌才对。
安玖蹲下去看他的双手,左手虎口处有道弯弯浅浅的疤。刚才果然没看错。
她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一把扯掉了他用来蒙脸的黑布,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很熟悉,熟悉到安玖觉得,她会比这张脸的主人还要熟悉。
“你叫什么?”
你又准备编个什么理由来骗我。
意料之内,黑衣人没回她,安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她回了马车,思绪万千。
是你吗?是,真的吗?
“将他放了,继续赶路吧。”
可是那个人,可是他早就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