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震阳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鹤承伸手打断:
“别开口,你别开口,本少爷告诉你,再开口一句老子弄死你!”
鹤承不想再跟封震阳解惑,他怕这老头儿再问上一句,他就忍不住要动手,届时,什么尊老爱幼,什么护国功臣,都会被他给扔到九霄云外去。
就这么个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的狗屁玩意,他橙大统领不屑于杀了,脏手不说,还会给死丫头的长公主身份带来麻烦,不用解惑,就这样罢了!
想到这里,鹤承看也不看封震阳,直接走进长公主府,反手就将大门给关了。
………………
熏香弥漫的腾草小院里,贺酒儿耸动鼻子,轻嗅极淡的尸气。
“修老,你这活尸炼得极好,尸气还浅,是用什么毒药压制的?”贺酒儿好奇地揭开一个护卫的面具,这具活尸的皮肤惨白僵硬,嘴唇却是乌黑彻底。
“九阴花五钱,大月独乌一两,十年份的鸠霜一支,以香麻沸的根须……”
“香麻沸?”贺酒儿一怔,“这不是我的蜃丸使用的药引吗?”
鹤不休转过头来,声音提高不少:“少主的禁药是用香麻沸引导的吗?!”他突然激动起来,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怪不得!作为引导的剧毒用量极少,老夫竟是没有发现此处端倪,只想着毒性怎么改变了方向,一直往内力激发上分析,却原来是错了!
这毒最是能伤害感知神经,它一面压制人的痛觉,一面提升神识,却是与内力无关的!”
鹤不休快速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说着什么,到了最后,他猛地停在贺酒儿的面前,瞪着眼看她的脸,然后转身去倒了一盏酒,递过来:
“以后少喝水,多喝酒,越烈越好!”
贺酒儿懵懵懂懂地接过那盏酒来,又懵懵懂懂地喝完,才想起问了道:“本宫长寿的解药是……喝酒活血?”
“自然还需要别的药来配合!”鹤不休心头的重负松了一些,心情极好,又多问了几句,“少主真不知道反复转世的原因?可有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或者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再不然发过什么誓……”
贺酒儿想了想,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这不都是暗哨做任务时必定要会的么?
别说这一世,便是作为七杀堂杀手的那一世,杀的人、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无他,不杀对方,自己就得死,而她不想死,这就是人各自的命!
再那之前几千世,她是个大好人,不曾作恶却被人害,再往前几千世,她是鹤九,祸国妖妃鹤九!
贺酒儿想着想着,突然记起什么,心头一跳,又赶紧安抚自己这事没那么巧合,她连忙再倒了两盏酒喝了压惊,心底却越想越不对味。
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张了张口,迟疑地问道:“修老,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一回我胡乱发了个誓,正好电闪雷鸣,然后……”
贺酒儿有些说不下去,这也太出乎她的认知了,天道要是有这么个记住凡人誓言的本事,它怎的就偏生记住她了?世人千千万万,多的是没有应验的,也不见得背誓就遭了天谴呀!
鹤不休直接问:“少主,你什么时候发的誓,誓言是什么?”
“就……就是第一世被老皇帝抢到宫里,长明国来侵略大曌国,老皇帝想杀我,我吓得发了个誓——”
贺酒儿后知后觉地回忆着,她当时又怕又难过,胡乱说了什么呢……她鹤九要维护大曌国土?对,她说的是:
“我鹤九发誓,维护大曌国土,还世间太平,立此为誓,万死不辞!”
她迷谷少主鹤九,曾发誓为了大曌国土而万死不辞?!
为了大曌的国土,而万死不辞!
可是大曌已经亡了啊!
贺酒儿和鹤不休面面相觑。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少主,短时间内统一南曌与北曌,可行吗?”鹤不休突然觉得老迈的身躯格外沉重。若是从字面上来解释,万死——岂不是真要死上一万次才能了结?
若是万死也不了结,岂不是只有大曌统一才能结束?
“不可能。”贺酒儿抿紧了唇,“莫说统一南北曌,只是将南曌小皇帝旻琛赶下皇位,再独揽朝政,使之成为本宫的一言堂,就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鹤不休发现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样的话,少主横死的几率极大,这一世的寿命极限也许……”
贺酒儿怔住,突然感知到的希望又变回失望,最后,还是选择了释然。
“……也许誓言只是巧合,修老还是研制解药吧!其他的不要多想。”贺酒儿不自觉仰头,看向天边流动的云。
只要有了能解她精气过度消耗的秘药,能助她活过十六岁,人生也是有盼头的。
多活五年也好,多活三年也好,终归也是比十六岁结束要好。
贺酒儿转世九千次,到了这一生总归是有所得,虽然得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