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孙茂才是主谋，先放到一边，先前上来的那批人，被隐藏在角落里的护卫一个个了结。

上次和江府护卫并肩作战后，林府侍卫也懂灵活变通了，只要主子不特意吩咐，一律格杀勿论。

江府人说得太对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原本以为战场上的才是敌人，没想到远离边境，依然处处是战场。

上次果园外打斗，王琦原本可以不用负伤的，是林府侍卫在自身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时没有使用杀招，丧心病狂的黑衣人马上觉察到，大举上前围攻他们，王琦离得最近，赶过来支援时被砍中胳膊。

血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林府侍卫深深自责，发誓只要遇到歹人，绝不手软。

船板上躺着的黑衣人，大多数是他们的杰作，干净利落的身手让江若芷刮目相看，甚至盘算回去时，让林平安给自家兄弟培训培训，提升一下战斗力。

不是孙茂才有良心，看着自家弟兄被杀会心痛，而是这残忍的手法，很快就会轮到他。

眼里的惊怖是真实的，再不阻止，自己也要去见阎王了，“京城世家子弟就是如此草菅人命吗？你们这么做，不怕御史台弹劾吗？”

哟，还知道他们是世家子弟，还知道御史台弹劾，看样子这人不只是鱼行老板这一个身份。

“贤弟，为兄这把剑喂了血，会不会充满杀气？”

以血养剑，会带着森森杀气，江若芷一个现代灵魂，并不相信这些，“水净万物，一会儿林兄用海水清洗一下，杀气就没了。”

“......”江贤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是直说了吧，“为兄已人剑合一，清晰地感觉到它还没喝够。”

没喝够？没喝够什么？江若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恍然大悟，“还有三个，别让宝成动手了，你自己养剑吧。”

“林平安，威远侯是沙场将军，保卫边境立下汗马功劳，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他的儿子竟然连手无寸铁之人都杀，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我靠，这是连老侯爷都利用上了？古人讲孝道，这是逼迫林平安手下留情的节奏？

在这个重尊卑等级的社会，林平安是主子，场上的众人只有江若芷可以与他平等对话，旁人只有听从的份儿。

她一个现代灵魂，根本不耻孙茂才的言论，有心驳斥，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她不能以自家思想去要求别人。

一切还需林平安自己定夺。

林平安准备扬剑的手一顿，如果他们正在打斗，杀了他不过分，可现在确实如他所言，是手无寸铁之人，军中对待俘虏一向是归顺就可网开一面，他这样做，只会被人按上残暴之名，给侯府抹黑。

孙茂才一直紧紧盯着他，发觉他的神情有了松动，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悄悄松了一口气，口气又狂妄起来，“老侯爷已经仙逝，大将军还在边境为朝廷效力，若是知道他的好兄弟不为他考虑，被妇人鼓动滥杀无辜，朝堂上的百官一定会群起攻之。林五爷，你要害了你的兄长！”

还有这说法吗？江若芷表示她一介妇人，不懂官场的微妙，不动声色地看着林平安，若他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没必要走得太近。

如果孙茂才不提父亲，不提大哥，林平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真不一定会杀了他，左右都给父兄抹黑，那就一干到底吧。

此时的林平安万分信服江贤弟的观念，那就是对待歹徒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前车之鉴已经有了，绝不能重蹈覆辙！

扬起剑花，又有两个人为他们的亡命生涯画上句号，孙茂才离得过近，其中一人脖子上涌出的鲜血喷了他一脸。

热乎乎的血液让他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这是血啊，这是命已终结的标志啊。

自从抢了姐夫的鱼行起，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就无数，可哪一次也没有觉得死亡离他如此之近，身子筛糠似的抖起来，两腿间流出又腥又臭的液体。

江若芷用扇子掩住口鼻，无语看苍天，咦，这浓雾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快就放晴了？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爷给你个痛快，否则......”

林平安冷然的声音，利落的身手，以及毫不在意的神情，让孙茂才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多说一句废话，等待他的就是案板上鱼肉的命运。

出来混迟早有这么一天，万分后悔不该为了银子杀了姐夫，若不然，他还是那个处处被姐夫关照，不需要干什么就能享受荣华富贵的人。

可人生没有后悔药，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绝不会因为他吐露机密而重拿轻放。

躲在浓雾中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头，海面上金光耀眼，美好的生活早已离他远去，船上的这些人，真不是他惹得起的。

古人对刑罚那一套，江若芷听说过，但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不懂此时孙茂才的怪异，还以为他在认真思考林平安的话语，哪里知道他会......

林大勇觉察到什么，急忙上前，却晚了一步。

黑色血液顺着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