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内瑞拉。
秦安然坐在街边咖啡馆里,啃着一根半价的法棍。
正好是午餐时间,咖啡厅已经坐满了人。幸好她来得早,抢到了阳台边的位置,可以很好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突然,一个穿着灰色卫衣、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坐到了秦安然的对面,看起来有些古怪。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也没说什么,毕竟也没有别的座位了。
苏利亚州春天的阳光很刺眼,街道很干净,就像她的口袋。
法棍噎得要命,可她已经没有可以点一杯咖啡的钱。
是打电话给钟无恙——她的前夫,要一点钱?还是和咖啡店老板商量一下赊个账?
她正思考着这个问题,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子出现在窗外。他黑黢黢的小脸,还饥饿地咽了咽口水。
秦安然看着他,还是把剩下的面包掐了一半递给他。男孩子狼吞虎咽,两口就吃完了,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她眉毛一挑,就把剩下的半个塞进了嘴里。
男孩哭着跑开了,秦安然也没来得及笑,因为她被那口法棍呛到了。
“咳咳咳!”无论怎么拍胸口抹脖子,那块面就是噎在嗓子眼,怎么都不下去,不一会儿,她的眼泪都冒出了几大颗。
此时,服务生正好把对面那人的咖啡端过来。
那人瞟了她一眼,把咖啡推到她面前。
秦安然顾不得多想,赶快喝了一大口,才缓了过来。
她擦了擦眼角,说道“:谢谢啊。”
男人说了一句“:23。”,然后转过头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咖啡。
“什么?”秦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说:‘“咖啡钱,23。”
秦安然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对他说“:好的,麻烦你稍等一会儿。”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不情愿地拨通了那个已经倒背如流的号码。
手机里传来“滴、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语音铃声,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无味。
好在没过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嗯。”那话那头传来男人稳重而有磁性的声音。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巨响,对面的男人应声倒地。
“啊!!!”咖啡厅顿时充满了尖叫声。
秦安然愣在原地,瞳孔大的吓人……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当初她去军校找钟无恙的时候,射击场里的声音……
也是当初,家里的声音……
她无法动弹,没有一点力气,眼前已经一片昏暗……
她想去帮帮对面的那个男人……
她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
但明明还是白天,怎么会这么暗,暗到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砰!”
又是一声巨响!
“不准动!!!”女人的声音。
顿时,咖啡厅又静若无人,谁也不敢再动弹。
秦安然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处境不容得她退缩!
黑色的及腰长发,黑色的及膝风衣,黑色的军事皮靴……
那个女人坐在主位上,后面站着两个副手模样的人,一个严谨一个又有些邪魅,其中一个的手枪还冒着余烟,是他刚才开了枪……
击中了刚刚还活生生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
最后面站着八个彪形大汉,手持步枪,门外的车声和脚步声似乎预示着还有更多的人……
秦安然努力地睁开眼,去看他们……
每个人的肩上,每个人的枪尾上都是一支妖艳多枝的黑色曼陀罗,攀附、纠缠、张狂的模样似乎能厮杀进每个人的心灵,让其崩溃死亡。
这是什么?
这些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是恶魔吗?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光亮,全被黑暗笼罩着……
刚刚开枪的那个人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按住桌角,努力撑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对面倒下的男人,幸好,只是腿上中了一枪。
她在那个人到达之前走到男人前面,整个人护在了他面前。
那人将冒着烟的枪顶在了她的额头,“你是谁?”
秦安然从声音中听出,这就是刚刚叫“不准动”的那个女人。
秦安然抬起眼睛,“中国人。”
“中国人?”女人冷冷一笑,枪口顶紧一步,“多管闲事的中国人也会被杀。”
“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呢?”她冷冷地笑了笑,“我还欠他一杯咖啡钱呢。”
“你是在找死。”
“我是中国人,杀了我你、你们都会很麻烦。”秦安然知道一直坐着的那个人才是自己应该说服的对象,可她为什么一直看不清,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意识被刚才的枪声弄得溃散?
女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