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母被感触到，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她身后的关父发话了。

“婉儿，给孩子们一个机会吧，以后的事，走走看看吧。”

沈骆闻言，眼里亮起希翼的光，迫切地望向关母。

他这副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当年的样子。

关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是如若佩茹现在不愿意，你也不可以勉强她。”

沈骆连连点头：“我知道婉姨！”

……

带着满腹的好心情回家，沈骆无视掉刚刚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他弟和新晋弟妹，拿了钥匙便准备回军区。

他和关母保证的话并不是在说笑，现在他就回去打退伍报告，等审批下来，他这条命也几次三番地在阎王殿里徘徊了，今后的日子，他就想陪在佩茹身边。

赵素云和沈建民今日心情喜悦，夫妻俩正坐在一起看着些什么，见他急匆匆的回来，拿了车钥匙又要走的模样，沈建民还以为他是不是又有紧急任务。

倒是赵素云问了一嘴：“你又去哪啊？回军区？你不是还放着假么？”

沈骆顿住，视线移到他们手里的照片上，无奈，又多了几分对今后的向往。

“妈，您以后不必再帮我相看了，我不会娶的。”

赵素云瞪了他一眼：“你今年都多少岁了！还不成家！”

她指了指一旁的沈越和杨枝莹：“你看弟弟都结婚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拔高的语气淡下来，哑了声音，又语重心长道：“儿子，别想着佩茹了，妈不是介意，但你婉姨那你也见到了，她不会同意的。”

“而且你确定你如今对佩茹还是喜欢吗？那或许是你心里的自责和愧疚，以后我们可以慢慢补偿她，但如今，你该要考虑一下你的人生大事了！”

“这些女孩子你不喜欢，你可以自己找，妈不是一定要你马上就成家，但你要放下了。”

沈骆沉默半响，嗓音亦是哑了：“妈，我很确定，我还喜欢她，愧疚自责都有，但她哪怕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我还在乎她，您以后就不用再替我劳累了，沈越和弟妹也算是满了你一个心愿，婉姨如今也给我机会了，我以后想好好陪着她，我希望您和爸不要阻止。”

他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一旁沉默的沈建民和安静看戏的沈越和杨枝莹都惊讶了。

沈建民震惊又暴怒：“老子不阻碍你娶关家的女儿，但你退伍不行！你就算打了报告，也得经过我这一关，你想都别想！”

“你这几年拿命拼来的军功你说不要就不要？！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都爬不上这个位置，你有病是不是！”

“你还和谢沉青那小子学上了？他傻你也傻？你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先有国，后才有家！”

沈骆默不作声，但眼里的决绝已经说明了一切，缓缓的他开口说道：“爸，当初当兵不是我主动愿意去的，但穿上了那套衣服，我也没有一次对不住过它，我身上的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洒进那身衣服里，当然它给予我的待遇也是相对的，但是我还是自私，我觉得够了，我想要的，其实只有佩茹一个。”

“很早的时候您就说我冷血，所以才把我扔军营里，让我体恤人民疾苦，国家深意，其实您当初没有说错我，我本身就是个冷血的人，即便是如今，我出的每趟任务，内心里都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比不上沉青，不少人都觉得他只是为了那些利益，但他心里其实仍有大义。”

“而我没有。”

“我只在乎我认定的人，如若不是佩茹，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二十几年来，沈骆头一回和他们说这么多话，还是这般沉重的话题。

沈建民和赵素云都怔愣住，久久说不出话，沈越和杨枝莹尽量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沈建民更气了，指着沈骆说不出话来，在见到他那双淡漠的眼眸和平静的面容时更甚。

而赵素云却是红了眼，心疼起他这副模样，想想好像也是，他们从小就对沈骆疏忽于照顾，不像沈越那般精细，等他大些了，虽然他对他们尊敬有加，但亲子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隔膜。

她如今记得他眼里光芒最肆意耀眼的时候，还是和关佩茹在一起的时候，后来没多久，他眼里的光也随着关佩茹的意外消失殆尽了，变成了如今这副更加诡默的模样。

赵素云眨了眨眼里的水意，拦住沈建民，哽咽道：“算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建民绷着脸，眼眶也是不明显的红了：“老子不管你了！你现在翅膀硬了，爱干嘛干嘛去！你的报告别给老子看，直接去给老首长！”

沈骆神情微动，默然的道了声谢，随后踏着步子就出门了。

沈越虽然知道一些他哥和关佩茹的事，但是不知道会弄得这么大，家里的气氛安静得不行，他和杨枝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后就找了个借口回避了。

现在他爸妈明显不太想说话，也不太想和他们多说，他们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