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明萝干脆就留在家中不出门了，太后不知怎么听到了消息，特意派了嬷嬷来送药，维护之意明显，暗处蠢蠢欲动的人不得不暂时按下了动作。

长公主府。

无垢刚刚为驸马做完一场超度法事，跟在长公主身侧说一些关于人往生投胎的事儿，就听人来说昭文公主来了。

无垢闻言，道：“那贫僧先行退下。”

“大师且去休息。”

长公主待无垢还算客气，让人送他去特意给他辟的佛堂去休息。

无垢走的慢，没出几步就听到昭文公主气急败坏的话；“失败了，又失败了，难道真的要我们在路上动手不成？”

长公主冷冷看了眼昭文公主。

她们不是一母所出，但同辈里，还活着并且留在京城的，也就她们两个了。

长公主平素瞧不上昭文，不怎么与她往来，昭文也从不来自找没趣，但自从昭文儿子死后，她便彻底恨上了楚明萝，知道长公主也不满楚明萝，便巴巴凑了来。

“长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就这么放过她，我实在不甘心！”昭文一张美貌的脸此刻扭曲得可怕，下人们纷纷低着头，就听昭文幽幽说：“要不然就让漕运的李武……”

长公主回头看了眼无垢，才见他已经拐弯离开了，心底对他的戒备又松了一分，才道：“你既然想做就去做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昭文此刻恨上心头，哪里听得进去劝？

风风火火来，又急急忙忙走了。

一侧嬷嬷说：“昭文公主此举，若是被发现，只怕要惹怒圣上。”北地赈灾一事，谁敢插手，皇上绝不会轻易放过。

虽然楚明萝祖孙说是去探亲，但听闻安定侯筹备米粮药材，这明显也跟赈灾挂钩了，加之褚极尚在北地不知生死，谁知道褚极会不会借此下手？

长公主薄凉瞧着昭文的背影：“她的死不会没有意义的。”

离京前，楚明萝又悄悄去了趟琳琅阁。

琳琅阁的管事对于楚明萝每日都会来一趟，带走一大堆包子的事，已经麻木了。

拿了包子，楚明萝本想回去，路上路过几间成衣铺子，见里面有不少粗麻棉衣棉被低价售卖，想了想，她又去买了些塞进马车里。

顺道又去了趟菜市场，锅碗瓢盆也买了两套。

楚筠回到马车，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也习惯了，提着盒刚买来的点心，盘膝坐在地上跟楚明萝一起回去。

上次楚筠被人引开，一点儿伤也没受，不过叫楚明萝停了他三天的点心。

此后，楚筠就知道，没有姐姐吩咐，绝对不能擅自离开了。

“姐姐，那些人真的不用管吗？”楚筠摸着自己的剑问。

他的宝剑好久没见血光了。

“晚上悄悄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他那儿说不定会有消息。”

楚明萝说。

楚筠不疑有他，天一黑就打算去长公主府，不过出门前，见叶素心鬼鬼祟祟抱着个包袱出门了，犹豫了一下，悄悄跟在了后头。

叶素心一路提心吊胆，马车好不容易停下后，才飞快钻出马车，入了焦府。

叶素心先去见了焦氏。

焦氏被休回来后，孟氏倒没敢薄待她，但她自己还是大病一场，此刻躺在床上四肢无力。

“放心，你爹迟早要接我回去的，除非他不想做这个侯爷了。”

焦氏瞧着哭泣的叶素心，安慰。

可叶素心只当她是在放狠话，没放在心里。

伺候焦氏睡下后，叶素心从屋子里出来，心中凄凄，如今能依靠的哥哥离家，母亲被休，爹爹对她也冷淡了许多，祖母一心偏疼楚明萝，她以后该怎么办？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来人是焦季清。

焦季清现在对叶素心的感情很复杂，他以前的确喜爱这个美丽柔弱的表妹，可她现在清白已毁，甚至处处利用他，原来那份纯粹的喜欢，渐渐也掺杂了许多的怨愤和不甘。

原本焦季清是打算疏远叶素心的，但叶素心如今这样，他又觉得可怜。

“表哥。”

叶素心想来抓焦季清的衣袖，却被他径直躲开。

叶素心感到羞辱：“表哥也嫌弃素心吗？”

“你别胡思乱想。”焦季清敷衍了几句，便要让人送叶素心出府。

叶素心急了，忙去拉他的手，谁知一时力气大了些，焦季清又没有防备，便被她拉得一个趔趄往后摔了下去，头砰的一声直接磕在了一侧裸露的青石上。

焦季清捂着头闷哼一声，急急赶来的下人一瞧，便看到了青石上大滩的血迹。

“表、表哥，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只是……”

叶素心想挤进去解释，可焦季清这次真的摔狠了，被下人扶着站起来，踉跄几步，竟直接晕了过去。

院子里登时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