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会。
"还有,衡年伤得很重,这两天应该醒不过来。"
"麻烦衡老先不要告诉他,我走了的消息。"
衡老点点头,浑浊的眼睛带着点心疼和无奈。
安酒见此,便抬起脚步打算走了。
“谢谢衡老。”
说完直接在他身边过去了,大牢吹起一丝阴冷而潮湿的微风,还带着点点香味。
衡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子去看安酒,看着她一身华服,腰杆笔直从容不迫。
他低叹一声。
“唉……安冠的女儿真是青出于蓝啊……”
“可惜了……”
接着他转过身慢慢朝着衡年的牢房走去,佝偻苍老的身影被黑暗给吞噬了。
第二天。
安酒随着平阳伯远赴北既国,她孤身一人去到异国他乡。
在马车启动之后,安酒掀开帘子看着街道上的人们和街景,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她看累了才放下帘子。
在清晨阳光下,一行庞大的车队慢慢离开了天齐国,直到再也看不见。
安酒在天齐国的日子也算彻底结束了。
……
衡府。
被衡老从大牢送出来的衡年,他昏迷了好几天,不知道是老天的原因还是什么,他还是错过了见安酒的那一面。
在安酒离开后的第三天,衡年幽幽转醒了,他是带着笑意醒来的,那梦境是如他所愿的。
他轻轻睁开眼睛,迷茫的眼神变得清明。
床边候着的小厮见他醒来了,便立马兴奋的叫了起来。
“少爷?”
“少爷你终于醒了!”
衡年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眼眸闪过一丝无奈。
“好了,不要吵了。”
小厮连忙捂住了嘴巴,眼睛全是亮晶晶的流光,看起来高兴极了,随后他脚步一转便跑了出去。
他要去告诉老爷,少爷醒来了。
衡年看着他跑走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他撑起身子慢慢爬起来,但身上的伤痛的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当看到身上的伤口时,他眼睛变得阴郁和灰暗。
“平阳伯!”
突然,脑海想到安孜戎,他心里一紧。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很担心安孜戎。
于是他撑着身体想下床,脚刚挨到地上,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一声咚的声音。
门外侯着的小厮应声跑了进来,当看到衡年摔倒了地上,他赶忙跑上前扶起他,急切地说着。
"少爷,少爷,你现在不能下床。"
"你的伤还没好。"
衡年借着他的力,慢慢撑起来,随后急躁朝着他问道:"孜戎呢?"
"安孜戎去哪了?"
小厮闻声一凝,顿了一会才吞吐地打着哈哈开口。
"少……少爷,我先扶你上床,你先好好休养。"
衡年听着他躲闪的话和眼神,心里一冷。
他眼神冷冷地看着小厮,声音冰冷非常,身上的嗜血气质瞬间爆发,不愧为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我说,安孜戎去哪了?"
小厮看着他,脚脖子都吓得有点打颤,心里怕得不行。
他不是不想说,是老爷特地嘱咐说不要告诉少爷的。
衡年盯着他纠结的表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声音更加冷冽。
"她去哪了?!"
小厮还是没有抵过他的压迫力,颤抖地说出了口。
"安小姐她……她走了。"
衡年闻言,心脏突然骤停,惨白的脸溢上绝望的表情,薄唇微微颤抖着,眼尾猩红,两行清泪慢慢滑了下来。
"走了?"
"你说……她已经走了?"
他悲痛的大声喊着,满脸的泪水,一颗颗的泪水打在了他的衣衫和地上。
小厮看着哭泣的衡年,他一阵惊讶,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衡年流泪,还是这么悲痛欲绝的神情。
而衡年从哭着哭着变成了大笑。
"哈哈,她走了?"
"她明明跟我说过,她会等我的!"
"明明说过的……"
他身上萦绕着绝望的死气,那一双通红的眼睛是绝望和憔悴。
接着他猛地一把站起来朝着门口冲了过去,身上刚复合的伤口被他的力气给冲裂了,白色的衣袍瞬间被染红了。
如一朵又一朵的红色曼陀罗花,艳丽非常。
但他像是没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