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询一听这话,也是立马凑了过来,细细将这犯人打量了一番,确认是女子之后,眼角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奇耻大辱啊,她竟然女子?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太丢人了!
欧阳询郁闷的在心里默默腹诽了几句,脸色甚是难看,哀怨的神色十分的明显。
“你既然是女子,为何剃度出家?装扮成僧人的模样?可是因为那个高鲁才?”
叶清婉之所以会这般说,是因为眼前这女子在看自己时,眸光清澈,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在提起高鲁才时,眼中才泛起狠色,杀气深浓。
“这事,我……只想与你说,你能否,让他出去?”
女子看向一旁的欧阳询,后者脸色愈发的难看,叶清婉默默看向他。
欧阳询一声冷哼,转头离去。
叶清婉将她扶起,用脚尖勾来一张长凳,让她坐着回话。
女子微微抬眸看着她,而后又不再说话,叶清婉也不着急,拎过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她对面。
许久,她终于肯开口了,从她话里得知,她之所以来檀香寺出家假冒僧人,是为了报仇,而复仇的对象,便是高鲁才。
“他玷污了我,毁我名节,家中二老也惨遭毒手,被一刀毙命,我从火海里,死里逃生,这张脸也被毁了,叶公子,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叶清婉没有回应,她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的,但绝对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皇城司的势力她无法撼动,只能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你也可以报……”报官吗?叶清婉回想起自己府衙报官时挨的那顿棍子,记忆犹新。
她自嘲道:“如今高鲁才已经死了,若真如你所言,你是为了复仇而杀的,那你能否告诉我,你的曼陀罗花粉从何而来?”
曼陀罗花也许常见,但黑色的品种,可不多见,还是那么大剂量的!
女子嗫嚅了一下,欲言又止,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抿紧了唇瓣。
“你若是真的有苦衷,我可替你在欧阳大人面前求求情,但你若执迷不悟,皇城司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就是你的归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个时辰后,我再来,希望你已经想通了。”
叶清婉面色淡漠,起身离开了牢房,抬眸瞥见站在树下的欧阳询,一旁的石桌旁,还坐着一位正在悠哉品茗的大佬。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陆离的光影,将他衬的如谪仙,这厮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养眼的,当然,前提是他不要开口。
叶清婉这般还未想完,耳边便传来他那一个调调的嘲讽。
“你这般勤勤恳恳,带伤审问犯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王苛待了你!”
燕承哲放下手里的茶盏,挑眉看向她。
得,白瞎了这幅皮囊!
叶清婉默默吐槽了一句,朝他走了过去,拱了拱手:“王爷好兴致,在这儿喝茶,也不怕头上掉下几只毛毛虫加餐!”
闻言,燕承哲骤然色变。
“咳,叶公子,这笑话有些冷啊!”
欧阳询在一旁憋着笑,要憋出内伤了。
叶清婉转头看着他一脸天真:“我可不是在说笑话,不信你俩抬头瞅瞅,那垂下来的一个灰色小点,不就是虫子吗?看,还在动呢……”
叶清婉话还未说完,只听耳旁一阵微风拂过,燕承哲已经离开了树下,还时不时的拍打了一下肩膀。
余光瞥见她正瞅着自己,冷哼着直接走了,叶清婉细心的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便想起了什么。
“欧阳大人,让人看好这女子,一个时辰后,我再来。”
欧阳询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幽幽的说了句:“叶公子,我若是你,此时能离王爷多远就离多远!”
“为何?”
刚抬起脚准备跟上燕承哲的叶清婉顿了顿,不解的扭头看着他。
“其实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欧阳询凑到她耳边,将这众所周知的秘密娓娓道来,叶清婉眼角抖了抖,神色复杂的望向远处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完蛋了!
叶清婉在心里哀嚎一声,但还是硬着头皮,认命的跟了过去。
到了燕承哲厢房门口,叶清婉踌躇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一旁的景言不慌不忙的将门打开,还给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叶清婉不由得更紧张了。
进屋之后,叶清婉抬眸静静的看着躺在卧榻上的身影,从窗户透进来的日光将房间里分成了昼夜,燕承哲的上半身则隐在阴暗中,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时光如白驹过隙,叶清婉站的腿都有些软了,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燕承哲清了清嗓子。
“本王腿麻了。”
“……”腿麻的人不应该是她么?
“人保持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麻很正常!要不,民女给您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