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星稀。
时间又过了一天,在贾诩的监督之下,澄心堂已经被万灵军搬了个底朝天,只留下了一些木质桌椅和空荡荡的书架。
毕竟之后的金陵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类存在,这些书籍放在这里也是暴殄天物,还不如全部都拿回万灵。
洛煜川此刻正在营帐之中,对着方桌之上的一篇诗词出神。
这一篇词,是李煜亲手所写,是他的真迹。
用笔厚重,带着颜体的宽博,又有着巧妙的构思,使字形欹侧俯仰,左摇右摆,前扑后跌,奇态百出,但是擒纵得体,毫不杂乱。
纵观全篇其字多独立,少有牵丝连带,却能上下呼应,气韵贯通。
且笔力遒劲,豪放洒脱,以夸张的手法,使点画移位,重新组合字形,使得章法生动有趣,非常值得品味。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洛煜川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字如其人啊,重光。这人的一生,就如你词中所讲,仿若落梅春雪,日起而消,随风而散。”
自己还真是害死了一个不可多得的贤人啊,虽然这并非他所愿,而是不得不为之,但仍旧有些痛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若不来取这金陵,也会沦落为狼群之手,到时候他所珍视的这些百姓,死的可不就只是这两三千人了。”
他这样想着,心中却还是难忍的悲痛。
他抬起头轻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这几日,真的有些疲惫了。
恍惚间,他却看到了自己手掌之上一片狰狞的血红!
洛煜川顿时瞳孔微缩,定睛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他苦笑一声,他的手,也沾上同族之血了。
但如果没有这万界融合,没有这乱世如麻,现在的他,应该还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失败者吧。
他起身,将李煜的诗词挂在帐中,贾诩却突然在帐外出声。
“主公。”
洛煜川转过身,在方桌面前坐下,挥了挥手,灵力便化成一阵微风拨开了帐帘。
“是文和啊,进来吧。”
贾诩走进帐中,恭敬拱手。
“主公,李从善醒了。”
“知道了,等他明日状态好些,我便去探望。”
贾诩面露难色。
“主公,他指名道姓,叫您立刻过去。”
洛煜川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好吧。”
……
二人行至李从善的帐前,耳中传来了一阵打砸之声。
“滚!都给我滚!你们都是强盗!让洛煜川来见我!”
洛煜川一愣,最后拉开帐门,李从善浑身缠绕绷带,正在对着服侍他的士兵破口大骂。
但洛煜川并未生气,而是挥手让这几位士兵下去。
看着士兵离开,洛煜川露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李将军如此勃然大怒呢?”
李从善冷笑一声,怒视着洛煜川。
“兄长大人,是被你害死的!”
此话话音刚落,贾诩便手中掐了个法印,在帐篷中升起一道淡淡的灵力护罩。
洛煜川叹了口气,双目暗淡。
“令兄于我有恩,我怎会出手杀他,为了维持保护金陵的大阵,令兄是力竭而亡。”
“力竭?可笑!”
李从善忍不住冷笑出声,目光之中带着泪光。
“你们!你们万灵!明明可以提前援助,却偏偏来迟,害得我金陵无数百姓惨死,害得我兄长力竭身亡!”
李从善此时身受重伤,情绪激动,一口鲜血直接喷出,但眼中,仍然杀意尽现!
这股杀意刚刚出现,下一刻营帐门便直接被推开,两个魁梧的身形出现在帐中,正是汪夕延和巴泽尔特。
两位将军看到这帐中的情形,慌忙拱手行礼。
“主公,我等刚才感受到杀意,故来查看。”
“无妨,将帐门关上,你们就在旁边候着吧。”
说完这句话,洛煜川又将目光转回李从善,面露难过之色,看起来似乎十分委屈。
“怎能说我们是故意来迟呢?森林之中,艰难险阻如此之多,我们能够赶来已经实属不易……”
“放屁!”
李从善大喝一声,双目血红。
“洛煜川你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伪君子!你也知道艰难险阻多,为何不提早行动!分明是觊觎我金陵的灵脉,觊觎我金陵的百姓,觊觎我金陵的土地!”
李从善越说越激动,艰难的从一旁抽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停在洛煜川的眼前!
巴泽尔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