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温媛盯着视频里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欲言又止，“你连夜挖野菜去了？”

“…嗯？”鹿姒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双眼无神，头一次没接温媛的梗。

“你感觉怎么样？”鹿姒又打了个哈欠，眼底氤氲着泪光。

温媛：“我很好哦，谢谢阿姒。”

昨天那个飞来的不明物体，就是鹿姒丢来的，说起来，她还挺准。

鹿姒点点头，眉眼困倦，“你没事就好。”

温媛撑着下巴，虽说她已经习惯了好友总是睡不醒的缺觉模样，但是今天这般，实在是过于反常了——

哈气连天也就罢了，她那双眼眸仿佛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整个人仿佛都蒙了一层灰尘。

温媛：“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鹿姒吸吸鼻子，撑着半边脸，“嗯，昨晚爷爷跟大哥短暂的讨论了下我的人生方向，我听了全程，一时间有些惆怅。”

温媛：“……？”

惆怅？

这又是为了什么？

说起来鹿姒的成绩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好，而且在温媛看来，鹿姒无论做什么都极其有天赋。

并且只要鹿姒想，有什么会是问题呢？

鹿姒只是随意提了一句，并不打算与温媛深入交谈，她换了个手撑着下巴，盯着温媛看了好一会儿。

被鹿姒直勾勾的盯着，温媛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可奈何的宠溺。

“阿媛，”鹿姒弯了下唇，她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微光闪烁，显然是有话要说。

“砰砰——”

“…稍微等一下。”鹿姒看了温媛一眼，这才站起身，慢悠悠的去开门。

“小宝，”男人声音低沉温柔，语气之中是显而易见的温柔宠溺，“考虑的怎么样？”

“还没想好，再给我半小时？”鹿姒歪头，很是自然的跟对方讨价还价。

后者轻笑一声，“好…在跟朋友聊天吗？”

他扫了一眼手机支架上亮着的手机，脸上仍是那副笑模样，半点儿多余的情绪都是没有的。

鹿姒点点头，“嗯，我的新朋友。”

男人没再多问，只是摸了摸鹿姒的脑袋，转而快步出了妹妹的房间。

这头的温媛听着那头的对话，心中有个隐约的轮廓，她抿了下唇，心头猛然跳动了几下。

“……”

直到房门被轻轻带上，鹿姒都站在原地，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下，她鼻子轻轻皱了下。

“阿姒？”温媛轻轻出声，打断了满室静谧，也唤回了神游天外的鹿姒。

“嗯，”鹿姒抿了下唇，“我听说王爷爷将王奶奶的镯子送给你了？”

“嗯。”

说起这个，温媛仍旧有些恍惚，毕竟王老爷子对她一直都是视而不见甚至完全抗拒的态度，否则…

“那很好。”

鹿姒喝了口冰水，眼神清明了几分，她吸了吸鼻子，“王爷爷看起来暴躁易怒不好惹…”

听着这些个形容词，温媛眉心一跳，事实上，自打她醒来甚至跟王君尧几次坦诚，都未曾见过王家老爷子。

甚至王宅的人都未曾提起过老爷子，偶尔听说，也都是在王君尧或是祁琛的嘴里。

从他们的话语之中，温媛曾经勾勒过老爷子的模样，只是语言终究只是语言，远不如亲眼所见。

偏偏此刻在好友的嘴里，仅仅是几个再简单不过的词汇，温媛就看到了一个怒发冲冠，凶巴巴的老爷子。

温媛：“……”

果然再华丽的辞藻在鹿姒的描述面前都是没有用的吗？

根本就是因为鹿姒在这里说话，所以一切才会变得这样奇妙吧？

温媛哭笑不得，但是瞥见鹿姒认真的小模样，她也正色，甚至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嗯，阿姒要跟我说些什么？”

鹿姒：“我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王爷爷更爱君尧哥了。”

此话一出，温媛脸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凝固，她听得出来，鹿姒这句话完全是在肯定老爷子跟王君尧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她对王君尧的感情并不纯粹，听到这样的话语时，温媛睫毛不自觉颤了颤，她攥紧手指，胡乱应了一声。

“阿媛，我没有你就该受到伤害的意思。”

鹿姒蹙着眉头，仿佛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她抿了下唇，短暂的组织了下措辞。

温媛：“我知道，这样的手段，说起来实在是很幼稚，也很柔和。”

豪门之间，多的是肮脏的手段，何况王老爷子这个年纪，他大可以选择更保险的手段，而不是由着任性蛮横的王滟滟去耍那些小手段。

这何尝不是一种爱屋及乌呢？

“阿姒，我不笨。”温媛温柔笑笑，一如既往，只是此刻她的笑容实在苍白了些。

鹿姒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