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七月这段时日经常做梦,能记起来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他知道了自己十岁的时候家族被诛杀,是唯一的幸存者。
之前欢呼雀跃,思念家人的热血被浇灭透底,失望和难受又重新上演一次。
但对故乡的思念愈发浓烈,他想回去看看,他想之后后面他是怎么活着的,自己是否能够为家族平怨。
他越想越怅然,以至于卯尤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七月,在想什么?”卯尤环住他的肩膀。
思绪被打断,卯尤的气息他太过于熟悉,所以连这点警惕都没有了。
他往后靠了靠,“没什么,想些事情罢了。”
兰七月身上独特的味道铺满卯尤整个鼻腔,冲淡他这段时间烦躁。
他笑了笑,“想什么事情?小脸都愁成苦瓜色了。”
兰七月被他逗笑,“我才没有愁。”
他转过身看着卯尤,那股怅然并没有消失,“我有些想家了。”
卯尤神色明显一顿,但转瞬即逝便恢复正常。
“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兰七月点点头,“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之后的还没有记起,我的家人都死了。”
他讲诉自己记起的记忆,家族的变故。
卯尤听得很认真,眼神里充满怜爱之意,低声安抚他,“没事,我以后便是你的家人,南疆就是你的家。”
兰七月垂下眼帘,“可是,我来了两年也不会南疆的语言,没有认识朋友,除了有你,我依然是一个人。”
之前的他没有记忆,没有认知,待在宫中只要看着卯尤就可以填满他整个世界。
但现在不是,他知道了外面的世界,知道如何与人相处,知道街道繁荣的乐趣。
不是只有一个宫苑和通往卯尤寝宫的路。
卯尤明白他的意思,“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宫玩几日怎么样?”
这个答案不是兰七月想要的,就算要把南疆当成自己的家,那他也该是自由的。
“卯尤,我……唔。”
言语被截断,所有的话都堵在口中,火热的气息被点燃,两个人共同坠入欲望的火海中。
但埋藏在兰七月心中思乡之情也被燃烧得更旺,之后卯尤次次回避同时给两个之间上了一道无形的墙。
而加固这道墙的人也随之出现。
茗青找上了兰七月,在他去往卯尤的寝宫的路上。
小薇被吓得不轻,白色苍白双眼发木,手指颤抖,拉着兰七月的衣袖,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兰七月不解,轻轻拍了拍小薇,希望能安抚她的害怕。
在南疆难道还有比卯尤更让害怕的人物吗?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着华丽的服饰,蛮地之人以轻便的衣服样式为流行,只有王室贵族喜欢穿繁琐复杂的衣服。
而她的衣服华丽富贵,但细节花纹却有区别于南疆宫中服饰。
兰七月轻轻向她点头,以表示打招呼,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只能做到这样。
可他的动作却惹得女子的讥笑,“懂点规矩,不愧是外族人,将那点虚伪展现的完美。”
兰七月还是第一次被首次见面的人攻击,而且还是女子,他疑惑道:“我认识你吗?”
茗青根本没有正眼瞧他,哪怕他比她一个头,仍然是昂着下巴看着他,“我倒是不屑认识你,可惜,不得不认识。”
毫不遮掩眼里的嫌弃,仿佛把兰七月厌恶进骨子里。
兰七月被她接二连三的鄙夷,心中也是不快,“既然不想认识也不要勉强,我也不想认识不懂礼数的人。”
说完,便想绕过她继续往寝宫走去。
“卯尤刻意控制我的出行时间,我以为是宫中有什么机密,竟然不过是为了娈宠。”
兰七月停住脚步。
最后两个字深深刺进他的心底,自从他逐渐恢复记忆后,对世间有认知后,他便知道他此刻的行为是不合乎常理。
只不过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人敢置喙,他一直在逃避自己去面对这个问题。
如今被人亲口说出来,那种致命的羞辱感仿佛变成一万只羽箭同时扎进心脏。
脸上的肌肉变得紧绷,克制着愤怒,一字一句蹦出来,“我不是。”
茗青像是抓住别人隐秘的胜利者,佯装大气,“我们蛮族不像大宣那样封闭,丈夫有几个娈宠无伤大雅。”
“我找上你也不是让你离开卯尤,只是见见是什么样的人有必要瞒着他未来的王后。”
这句话犹如雷击般击中兰七月,他足足愣住一息,“你说什么?”
茗青得意一笑,“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也要识趣,我以后也算是你半个主子。”
妻对于妾来说本身就是主子,本来听说卯尤后宫未有嫔妃而感到十分高兴,谁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她也知道,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