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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埋伏与被埋伏

鹿湖岗距离南泰府已不遥远,熟路的人只要一两个时辰便可以从这蜿蜿蜒蜒的山路中找到前往南泰府的阳关大道,但这对于少有走出府邸的武傲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三天的宽限并不长。

一轮明月时而挂在天空,时而又掉进山中溪涧处,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却没指明出山的路。武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踩着浅浅的小溪涧沿着水流而下,他心里记着邵优柔给他的交代:“沿着山涧下山,便能到达麓湖,在麓湖边上转一转,找到一个包袱,那里面有地图,如果还幸运的话,还有一匹老马也会在那等着你。”

果真,武傲一路来到麓湖边,幸运的他听到一匹马浅浅的叫唤声,他觅着声音在湖边丛林中盘旋,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了一颗树下系着的马,马身隐在黑暗中,一副呆滞的马脸在月光下直勾勾地盯着他。凭着自己天天策马奔腾的经验,武傲便马安抚地妥妥帖帖。在马的脚下,武傲看到了一摊包袱,他翻弄这包袱里,从几串铜钱和几块干粮饼中翻出了一张地图。

借着皎洁的月色,武傲翻看着这块粗糙的地图布,找到了回家的方向,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随后,他骑着马离开了这个让他第一次吃苦的地方。

在南泰城里的武安府前,武法携带这一家上下在门口迎接宝贝儿子的归来,在一群士兵抬着的轿子上,七天未见的儿子脸形瘦削,满身污秽,武法赶紧上前慰问。

“你这几天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

已是筋疲力尽的武傲直摇着头,被武法招呼着抬进了府苑。此时已是凌晨4更,寂静的南泰城里,唯有武安府忙得热火朝天,丫鬟伙夫们有的起火烧水,有的杀猪杀羊,匆匆忙忙赶来的大夫,为刚刚归来的公子查诊身体。

午后,武傲从床中惊起,他在睡梦中突然想到还有什么事情没做,立马起身穿上了衣服,一旁的丫鬟连忙迎上,提醒他继续休息,被他一手推开。此刻饱餐一顿,休息了半天的武傲,已是能量满满,他披上了盔甲,带上了刀剑,直步往大门来。

“刚回来,你又要去哪?”武法远远地喊道。

“征剿麓湖岗的山匪。”武傲回头看着父亲。

“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上次你去从那经过,差点就有来无回了。”

“这次我有办法,可以全身而退。”

“那里的山匪不值得你去剿,你好好在府里学习军政谋略就可以了。”

“等我剿了山匪,再去也不迟。”武傲转身便要走。

“就算你杀光了所有的山匪又怎样,还是会有源源不断地民众上山成贼。”武傲的眼神透露出了愤怒,他没想到自己唯一的独子竟然对他如此无礼,两人之间毫无父子的情面。

“我想救回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是谁?”

武傲一五一十跟武法说了麓湖岗的事情,关于他怎么被释放、怎么下山,怎么去交易赎回邵优柔以及治理山匪的方法。武法第一次全程听完了儿子对他讲的话,这也是武傲跟自己的父亲最长的一次交谈。

“十万两白银是小事,我会安排人转运使开仓,你不用自己去,让邢平带兵去护送吧!”

邢平是武法手下的得力干将,协助武法管理江南西路等多路禁军、厢军,也是武傲一直以来的军事导师。

“让儿来做将吧,这等小事,不用邢将军出手,我会安全回来。”

武法深知自己的儿子直性固执,他要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拦不回来,执拗不过,便让他去了。

夜晚,一条长长的车队,几十对人马擎着火炬在狭小的山路上盘旋,将黑沉沉的树木丛林照着明亮。来到麓湖岗下,宽阔的峡谷显得山顶和山麓如此接近,山上的山匪也是早已看到驿道上狭长的火光,挥舞着火把回复信号。

山林里的各种蚊虫在火光中环绕,武傲骑在马上来回地盘旋,大约半个时辰后。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响彻着山谷,一群人马奔跑着冲到最前头,邵优柔被五花大绑地推到了面前。黑暗的夜中,数不清山匪来了多少人,隐隐约约看到可能有上百人,在暗夜的衬托下,却像是几千人的存在。

最前头的一个山匪头子喊到:“你们所有人全部后退,退出马车队一百步外。”

“你们的统领了?”武傲大喊问道。

“我们统领没空搭理你们,你们快全部往后退,退到马车队一百步外不要动。”说完,这个山匪头子带着土匪们踏步往前。

武傲招呼着几十名侍卫后退,一直退到了马车队后大约一百步,山匪们则一直往前,像蛇一样吞食着这一队的“猎物”。顷刻间,一排辎重粮饷被运到了土匪的后方,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邵优柔在土匪的前头走着,待几声哨响,押着邵优柔的土匪猛地推了他一把,也向后快速跑去了。

武傲没有追击,他下马迎到邵优柔,帮他解开绳子。

“后续安排好了吗?”邵优柔转了转肩膀。

“已经照你的安排做了。”

“我们赶紧先撤,以防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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