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听闻张凡这不伦不类的恭维，俊俏公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抿嘴笑起来。虽然与张凡接触时间不长，但也知晓张凡也就是嘴上经常冒出一些别扭不着边际的话，实际上并无恶意。

俊俏公子笑的时候，脸上竟然浮现出两个小酒窝，那俊俏的样子让张凡心里再次忍不住狂抖。

卧槽！无耻小贼，尔竟胆敢勾引我。

“听公子刚才所说，‘神明终将离去，人类的未来最终掌握在人类手中’，‘我命由我不由天’，雷衡深感赞同。”望着远处湖面之上亭廊上经过形形色色的路人，俊俏公子沉吟道：“确实如此，璃月在帝君的守护下繁荣千年，这是璃月最大的优点，也是璃月最大的缺点。”

“何出此言？”张凡顿时大感兴趣，在这个人人都渴望被神注视的年代，竟然真有人有如此想法，除了刻晴外，难道还不少？

俊俏公子点了点头说：“岩王帝君为璃月港带来繁荣昌盛,他的治世威名化作演义传记为人津津乐道。在世人眼中看来，支撑璃月走过千年，陪伴璃月人跨越无数险阻磨难的，最重要的东西——帝君。当然千年历史已经证明追随帝君的脚步是正确之举。”

“百姓们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生活在神明庇护之下这种无忧无虑和平的日子。当一个人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便捷日子，却丧失原本人类自己曾经的骄傲。面对困难，面对灾难，我们再也不会主动思考克服的方法，转头便去祈求仙人，求助帝君。面对未来，我们再也不会主动思考自己的前景，静候神谕。我们忘了必须依靠努力才能生存下去的，终究是我们人类啊。”

起初还以为这位不男不女的人妖公子只是一个空有满腔热血的无脑青年，没想到他心里竟考虑的如此久远。是啊，人们都被习以为常的生活状态所牵固，完全不曾想到帝君离去之日又当如何。谁曾料想帝君离去之日已经不多了呀。 因俊俏公子一番言论，张凡对其印象顿时改观了不少。

“岩王帝君常年不问政事，每年只在七星请仙典仪上露面一次,但却为世人降下不可违逆的神谕，引导璃月各方面的发展方向。岩王帝君降下的神谕对璃月人民产生的影响之大宛如一个轮回，每隔几年，请仙典仪过后璃月商界便会发生巨大动荡。贫穷的人盼着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富有的人祈祷风向变化不会影响自家产业。比起对经济建设的考量，商人们更热衷于信仰型投资。在当下的璃月，这一选择无可厚非。帝君神权强大，依靠他就能衣食无忧。”

俊俏公子似乎对当前的璃月现状相当的不满，虽然现在诉说的都是帝君大人的功绩，但张凡知道事情没有这么不简单。知道璃月内幕以及未来走向的张凡，自然不会完全赞同对方的话语。

“不瞒李兄，雷某对此种选择一直抱有顾虑。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假如某一天帝君不再履行这份职责，璃月又将何去何从?眼下璃月港的繁荣，就像沙滩上的宏伟沙堡。决定大海是否涨潮的，却不是璃月百姓自己。”

“人们习惯于活在神明庇护之下，再也不会主动思考自己的前景。在他人看来，凡人的一生对璃月历史而言不过须臾，何必杞人忧天。这一懒惰又懦弱的念头否定了整个人类族群的存在价值。可如果人类的存在没有意义，他们凭什么为神所爱?”

“生而为人就该有为人的骄傲，人的想法同样该被重视。”这位俊俏公子终于说完了，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既然雷兄有如此深谋远虑，又有如此伟大抱负，何不成为璃月发展道路上的变革先锋呢。”张凡笑道，大道理嘛谁都会说，可是最终有几个人行动起来，达成目标的又有几人呢，很少啦。人啊，终于有一天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个人，变成那副随波逐流——自己先前摒弃的模样。

这就是现实，现实社会从来都不是五颜六色美好，现实社会向来只有黑白单色的真实。

“变革先锋？”在这持续千年的社会模式下，变革一词显然是第一次跳入璃月人的生活中。雷衡皱起眉头，娇俏的模样又让张凡一阵心惊肉跳。

雷衡看他一眼，羞涩道：“李公子，您可否为在下解释一下何为变革。”

这家伙学习起来还真有股劲，这一声酥酥的李公子，可把张凡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唤醒起来，不是不好听，是实在太好听了！

“变革，正所谓革旧出新。打破既旧的社会模式，引导新的时代到来。”张凡的淡淡的说道。

这小子果然是个机灵的人才，明白了张凡的意思，花容失色，手指指着张凡，难以置信道：“你说的是造——反！你竟然有谋害帝君的念头！”

雷衡这小子虽然对于现状充满担忧，但还是打心里对帝君充满感激与感谢的，倘若没有帝君，璃月也将不复存在，璃月先人也在数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死去。

“本来以为你脑子挺灵光的，怎么笨的和榆木疙瘩一样。变革不等于改朝换代，再说帝君可是神明哎，我堂堂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谋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