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不擅长阴谋诡计,但也不是只有一把力气的莽夫,他眼光毒辣,直觉很准。
荆王之前在与皇上的对决中一直没占到上风,但他这样的人绝不会甘居人下,轻易放弃。
说理拼不过就只能拼武力了。
张将军隐隐察觉京中的风云涌动,但他只需要听命于皇上就行,不用考虑其他。
但是,他这个蠢儿子想掺和进来?没门!
“是不关我事。”
张意安点头,脸上褪去了玩世不恭,“我没准备掺和进皇上和荆王之间。”
“那你提起来干什么!”张将军眉毛竖起,眼睛盯着张意安有些压迫。
突然想到了什么,捏着手指咯吱作响:“你个臭小子莫不是还想着容婉儿那个家伙!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颗心,否则老子就打死你!”
“将军息怒息怒!少爷身边来来往往哪像是对容婉儿很有留恋的啊!”
管家张全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将张将军手中的椅子拿下来放到一边,并悄悄冲着张意安使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软话。
张意安身体微顿,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讶,挑眉笑道:“爹,陈年烂谷的事你翻出来干嘛,你不提我都忘了。”
张将军眼神怀疑的看着他。
“我今日提起来不是为了这事。”张意安冷静道:“爹,我想去边境。”
张将军:“……你再说一遍!”
管家也是一愣。
“我要去边境。”
皇上和荆王恐怕很快就会打起来,这是个机会。
荆王在边境有不少兵力驻守,若他执意造反边境必然出现缺口。
张意安抬眼看着张将军,“爹,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京城吗?”
他爹一个大将军已在京城待了八年,八年没有出过京城,一个威风凛凛杀敌冲阵保家卫国的将军所在之地应是战场。
怎能被卸掉兵符顶着个虚名困在京城?
这与困在金丝笼中的鸟雀有何区别。
功高震主,不外如是。
张将军一双虎目看着张意安闪烁不定,他脸上怒气收敛,沉声道:“待在京城有何不可?这里没有战争,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哈哈——”
张意安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道:“爹,你在开什么玩笑?没有战争荆王是什么?”
“张意安!”
张将军猛的大声喊道:“老子告诉你,不管哪里有战争,都与你没关系!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去书院读书!”
“我不去!”
张意安抬头看着张将军带着丝丝倔强道:“一个将军的儿子为什么要去考取功名当个文官,子承父业本该——”
“老子不准!张意安你当战场是什么儿戏不成!你长这么大杀过几个人?战场上到处是人头身体残骸遍地都是血你受得了吗!”
“我不怕。”
张将军听了怒气直升,伸手欲拎起椅子发现椅子已经被拿远了,看着蠢儿子的这张脸直接一巴掌呼上去。
啪的一声,张意安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鲜血。转过头来坚决地坚定去战场的决心。
张将军看得更生气直接用脚踹上去被张全一把拦住。
张全把人拦住后对张意安苦口婆心说道:“少爷,将军是担心你,战场上生死难料万一意外……意安,意安,意在平安,将军是希望你安安全全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张意安抹掉嘴角的血,低垂着头发丝盖住表情,“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老子告诉你没门!”张将军脾气火爆地打断道。
张全见张意安一脸倔强不改口,叹息一声,伸手将左手的一直带着的手套连带着手一同卸下来。
手腕处一道平整皱巴的切口。
他将假手举到张意安面前,沉声道:“意安,战争是残酷的,你想像张叔一样身体残缺吗?”
……
“白仓,你在干什么?”
仲瑾钰坐在书桌面前正在批改奏折和处理一些暗地里的消息,不经意抬头就看见白仓张着大嘴凑近龙蛋。
当即制止。
白仓张着嘴一滞,连忙后退一步猛摇虎头,一副它什么也没干的乖巧模样。
仲瑾钰放下毛笔来到软塌面前,先看了一眼龙蛋,然后眯眼打量着白仓,拽着老虎耳朵往后扯。
“你胆肥了?想咬蛋也不怕磕了你的牙。”
无论怎么样,这是个蛋也是龙渊所化的龙蛋,龙这类神兽血脉的种族最脆弱的只有它的幼年期,即刚破壳往后一段漫长的时间。
成年后不用说,龙蛋状态下坚硬程度非同寻常,白仓一嘴咬下去只会崩了它的牙。
白仓嘴里呜呜着用头拱仲瑾钰的大腿。
仲瑾钰推开这个虎头,心里感觉有些奇怪,白仓之前看到龙蛋毛都炸了,现在怎么回事?
“你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