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就是商量一下以后商队路线的事。”
林永长停了一下,环视一圈桌边坐着的三男一女。
左手边是今天带领商队的张顺达,脸上横竖贴着几块胶布。刘美凤坐在他旁边研究着张顺达的脸,似乎对自己处理伤口的手法十分满意。
桌子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穿绿色携行马甲的大光头面色阴郁,筋肉虬结的手臂抱在胸前,横肉丛生的脸上,两个大眼珠子白的多黑的少,也不知道是在冲谁发狠。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头发梳得整齐,一身的西装虽然旧了些,却十分干净。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正要张口说话,却被旁边光头男捶桌子的声音给硬生生打断了。
“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光头不光头大,拳头也大,桌子被他一拳砸得直摇晃。
“不就一群烂螃蟹,明天我带上人拿上枪,挨个给它们螃蟹壳子给掀了就完了!”
对面的刘美凤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这样的蛮子太多,她才会一天天忙着治疗伤员,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我说黄武啊,说话就说话,别捶桌子,它又不是螃蟹,你捶它有什么用。”
说话的是西装男,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黄武:
“我问你,你是觉得咱们晨星的商队实力不行,还是觉得张哥不如你能打?”
黄武一扭头,瞪着两只大眼珠子,恶狠狠地看着西装男:
“哎!我说马明!你少跟这挑拨!我什么时候说张哥不如我能打了???”
“那你觉得,能把张哥带着的队伍打成这样,会是普通的螃蟹吗?好歹今天张哥把队伍全带回来了,人一个没少。你要是就这么带着一群人冲过去,能保证做到全员回来吗?”
黄武被问得说不出话,大眼珠子转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正要发狠时,林永长朝两人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别吵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一直站着的林霄,问道:“霄啊,你觉得这事要怎么处理?”
林霄挠了挠后脑勺:“爷爷,我就是站旁边听听,给你们伺候伺候茶水,这事我哪插得上嘴。”
“你也不小了,已经成年了,这几位叔叔阿姨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不用拘束,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另外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霄,各自目光中都带着不同的意味。
林霄倒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觉着吧,这事挺简单的,无非就是两条路,一个是打,一个是躲……”
“这不废话!”
黄武一扑楞大光脑袋,不屑地挤出一句。
对面的刘美凤唰地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把手术剪子,朝着黄武做了个要扔过去的动作。
“哎刘姨!把你那凶器收起来!黄叔,你也别着急,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不能打,但也得讲究个方法。”
“古人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除了张叔的消息之外,咱对那些螃蟹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等张叔伤好了,跟黄武叔你俩带上几个人,先去侦查侦查,看看那群螃蟹到底有多少只,为什么发的疯,以咱们的实力到底能不能安全打掉它们。”
除了黄武之外,其他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那要是看着打不过呢?就让那群螃蟹占着道?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打不过还可以摇人啊!这路可不是只有咱们一家在走,附近的双头牛农场,大弯山的隧道之家,还有雷山发电站,打铁帮的厂子,这路要是断了,着急的可不止咱们自己。联系附近的这几个聚落要求合作清场,估计都不会拒绝。到时候又用不着咱们冲锋打头阵。”
听了这话,张顺达贴满胶布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刘美凤激动的快要给林霄鼓掌了,马明依旧面带笑容推了推眼镜,就连黄武也撇着嘴思考着这事可能能成。
“总之,首要任务就是保证咱们的人安全。在这年月,最珍贵的资源根本不是粮食和武器,而是人。粮食能种,武器能造,人可是实打实的死一个少一个。”
林永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些想法是他早就想说的,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孙子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
“最差的情况无非是这几家想坐着看热闹,大不了我们去找轻骑兵或者枪手,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来干活……”
“好了好了,让你说几句还没完了。”
林永长挥了挥手,林霄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站回他身后。
“顺达,你的伤怎么样了?”
“镇长,我没事,就脸上破了点皮,已经让凤子给粘上了。”张顺达指着被贴得乱七八糟的脸说道。
“那你明天和黄武带上两队人,带好武器,去遇袭的地方侦察,等摸清了情况再做下一步计划。记住!只许侦察,不许战斗!”
这最后一句是对着黄武说的,后者瞥了一眼林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