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中。
“消息当真?”
族老冷冷问了一句,村长赶紧点头,“之前就听说有这个苗头,一直在让村里人准备细软粮食,如今估计边城就快闹起来了,怕是有个三五日就传过来了。”
族老豁然起身,吩咐到,“老白,村长,赶紧通知村里人抢收粮食,给那些难民赶紧打发走,让村里媳妇们把家收拾起来,家当都装车,没车的做手推车,多做干粮,要随时都能走的。
让人去镇上看看富户们是不是已经动了,他们不动我们不动,他们走我们也跟着,不要先走,混在他们中,也不显得突兀。”
族老70多了,是退下来的伤兵,经过大事,这会显得不慌不忙。布置起来有条不紊。
山上难民拿到吃的就打算走,被中年男子拦住,扑通跪下求着要和村民一起走,直接被裴世仁怼了回去,直言再纠缠就打死他们。
那男子不甘的看了看村民,带领着难民们走了。
裴世仁带人跟在他们身后,直到确认他们是真的走了,才带人回了村子。
傍晚时分,上县的人就回来了,原来他们还没走远,就在路上碰见了急匆匆赶车的郝员外一家,后面还有几家的马车也在拼命赶路,就赶紧回来了。
再一次集体大会。
村长没有废话,直接让男丁们下地收粮,妇女回家收拾细软。后半夜集合出发。吩咐完就先带着自家儿子下地。
有还在状态外的,还愣愣的要问,被旁边人扯着去准备了。
剩下妇人们就把村长夫人和裴老太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都在说咋办咋办。
村长夫人说“我们要逃荒了,赶紧回去收拾吧。”
妇人们闻言都一屁股坐地上哭爹喊娘,这对她们来说太难让人接受了。
裴老太拨开人群,先让自家人回去收拾装车,看着儿女走远,才大吼一声。
“都吵吵啥,蛮人犯界,要打仗了,我们也属边地,不安全,得逃,还不回去收拾,趁着夜色我们就要走,要是有人跟不上就不要跟了。”
这话倒也正起作用,媳妇婆子们赶紧从地上爬起,边哭边跑回家收拾。有那腿软起不来的,也被家里婆婆或者儿媳掺着回家。
白树村彻底喧嚣起来了,村子上空弥漫着鸡鸣狗叫,猪嚎人哭。
所有的牲口,不安的恨不得钻到到地缝里。
男人们慌得实在不知干啥,干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牲畜们胡乱宰杀了,也不知这时候宰杀它们干啥。
妇人孩子的哭叫声不绝于耳,凄厉的喊声,凌乱的步伐,嘈杂的喧嚣,提醒着别落下什么东西。
新嫁媳妇苦苦哀求丈夫公婆让去娘家报信,有那媳妇回娘家看忙罢的,也跪求兄弟爹娘等等他,让他去接媳妇孩子回来。
有那上了年纪的老爷子,尤其是平常在家闷不吭声的,这会都大声犟着打算留下守着租田。
村长和里正劝过这家又去那家,忙的脚不沾地。
而裴家人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喧嚣。以裴老爷子打头,带着儿子孙子去抢收粮食,又去山上抓紧时间捡一些掉落的干柴野果,看起来与村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村长和里正看看裴家人看看村民,随性一跺脚,直接也跟着抢收粮食了,大难临头了,他们又能管多少呢?自家都快顾不过来了。
有的人家看到村长里正不管了,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说他娘滴被充军没命活,路上被人抢或者没粮吃也是个死,还不知道到新地方能不能安稳生活呢,先抢收,大不了往山里躲。
还有的干脆摆烂,觉得难民来一次,觉得他们不好惹估计就不来了,再说了,说不定边关打不起来呢,之前冬季也不是没出过蛮夷抢粮杀人的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呢。
还有的是穷的根本逃不起荒,就打算留下硬扛。
这些人家影响了相当一部分人家,这会儿大部分人家都不吵了,都打算先去抢收粮食,逃不逃的,再说。
裴家人不知道他们的算计,就算知道顶多也只会骂句眼皮子浅的,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裴家妇人们之前收拾过,这会也只把车套在骡子背上,把铺盖卷好,再去打些水装在带盖水缸里,把房上晾晒的干货收好,把后院菜园的菜都拔下带上,在挖出埋下的酱缸酒坛,收拾好祖宗牌位。将这些统统放到车上。
再架上火,扯出粮袋,尽可能多的多做干粮,再把鸡鸭鹅蛋和肉都用盐腌起来,再让我放出几百个鸡鸭鹅蛋,煮好又放进空间,腌肉腌蛋也放进去。做好的干粮大部分也放进去。(不错,之前也买了干粮腌菜腌蛋腊肉,但这吃的,不是多多益善?况且全村都开火做干粮,家里不开火也不像话,咋地也得做做样子。)
家里在收拾,地里的粮食也抢收回来,这会正在进行脱壳处理。
把土豆红薯从藤上摘下,做成土豆干和红薯干,把花生和大豆摘下,能炒熟的都炒熟,来不及的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