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顾二少，找我干啥呀，我最近可老实得很呢，什么坏事儿都没有做哦。”卓念笙确实不需要那么密集地为非作歹了，早茶店网络已经整体步入了正轨，她现在也是可以躺在钞票上睡觉的人了……干净的钞票。

“暖暖病倒了。”顾辰说。

“病倒了找医生啊，跟我说得上吗？”卓念笙的语气很平静，至少顾辰听不到任何停顿或犹豫。

“我不相信你是那么绝情的……”顾辰还没有说完，就被卓念笙的吼声打断。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需要你来定义啊？！”卓念笙一掌拍裂了面前的茶几，“你问她……我有没有劝过她，原话我都记得，我说北边不稳，谨慎再谨慎，她搭理我吗，她放在心上吗？！”

“你们顾家的人都是一群心如蛇蝎又自以为是的家伙，用到人的时候知道讲感情了，不用人的时候，嫌脏嫌臭扔到一边去，甚码东西，滚（脏话脏话脏话）……”

卓念笙骂完以后直接把手机摔得粉碎，盘腿坐在沙发上捂着兔子抱枕，胸口不断起伏，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平静。

……

顾辰将手机放回口袋，叹了一口气，然后没敲门就进了暖暖的房间。

这算是他的一个小特权，而且与人柱的身份无关；顾星和顾浦明都不能单独进未婚女儿的房间，但是他可以。

因为柳嬷嬷觉得顾老二不行，哪儿有一个正常壮年男人房间里面各种意义上干干净净的，所以柳嬷嬷跟宗家汇报……顾辰很可能受过什么创伤，心因性地无法人事。

如果顾辰能看到自己在宗家的“档案”，他一定会……给柳嬷嬷穿小鞋的。

“暖暖，”顾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中气十足地说，“你你你……确实是个笨蛋！”

这是铁算子这个人老成精的家伙给他出的主意，大小姐自认投资界的绝顶强者，对于抱有这种心态的人……同情等于挑衅，帮助等于施舍，为对方开脱等于直接扇她耳光。

不轻不重地责备她……是目前最好的交流方式。

“我知道。”林暖暖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铁算子这一个世纪的寿命果然不是白活的，“我肚子饿了。”

鬼郎中早就跟顾辰交待了，情绪剧烈波动后，人的脾胃虚弱，必须避免油腻和刺激，最好是喝粥，但是粥里却可以加一些海鲜。

一来可以补充营养，二来海鲜乃是发物，发物使人皮痒，而皮痒的人……在挠完痒痒之前很难产生轻生的念头。

顾辰端着一碗皮蛋蚬子粥，一勺一勺地喂到林暖暖的嘴里。平常精明强干，一丝不苟的林暖暖此刻却像个二百五一样，吃一半漏一半，也不知道是被子在吃还是她在吃。

顾辰也是个二百五，托盘里面的那个是围裙，放在那儿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的。

“我想见小卓。”

“打过电话了，被她骂了一顿。”

“我想见小卓。”

“……我再去想想办法。”顾辰赶紧把碗收到托盘上让保姆端出去。

“嗯。”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炎，就是林家现任的家主，看着刚刚递交上来的报告，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国际形势剧烈变化，更加着重于海外贸易的林家损失惨重，远不是林暖暖那种小打小闹的亏空能相提并论的。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大的亏空不在外面，就在这林家大宅，就在这座山上。

每一房，每一家公司，每一方向上的产业，交上来的财报全都是稀碎稀烂；亏空，坏账，该收的收不回来，不应付的却早就付出去了；特么的糊弄谁呢，什么叫大环境不好，怎么你们干点啥都大环境不好，咋滴，大环境是你们给整垮的呀？！

“腐败，蛀虫，林家七代家业，早晚毁在你们这些虫豸手里，就该把你们都杀光，我怎么就没把你们都杀光？！”林炎在房间里面踹椅子，砸桌子。

一个可以托付生死的人，未必可以托付一生；正如一个可以平静杀人的人，未必能够平静地面对家庭琐事，世事纷扰，总是登山难，下山更难。

“家主，注意身体。”一个美艳的女子端上了一杯罗汉果蜂蜜茶。

“你是谁？”林炎警觉地回头看着对方，他讨厌有人不声不响地走到自己身后。

“我是老十二啊，前两天刚过门的。”美艳女子都快傻了，家主这莫不是疯了吧。

“哦哦，抱歉。”林炎没疯，只是单纯的脸盲，他也不知道哪个老婆漂亮不漂亮，只是恰好娶过门的老婆都很漂亮。

“啊……家主，老爷不要。”美艳女子被林炎拦腰抱起，躺在他的怀里咯咯咯地笑，“老爷……我听汐汐说她不想呆在家里了，想出去继续念书。”

“随她去，随她去。”即便聪明绝顶如林炎，在这个时候也是无法思考问题，回避陷阱的，似乎只要投入女人的怀抱中，就一切烦恼和危险都没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