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伊小脸愤慨，“你跟她小时候的那点破事，你都记到心里去了，还需要我挑明了说？”

什么东西？

洛席泽蹙眉，将她的话消化了好一阵。

“殿下上次突然跟我闹情绪，也提过安琪桑宁，你是不是以为她就是我心中很重要的那个小天使？”

双手被控，南伊瞪着他，“不然呢。”

“……”

洛席泽懂了。

原来是这样。

这些日子南伊一直跟他闹别扭，竟然是因为安琪桑宁，以为她被安琪桑宁碰过魅魔犄角、魅魔尾巴，所以一直抗拒他。

一下午洗了十几遍的澡。

原来是嫌他脏了。

“洛席泽，你别再纠缠我了，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甚至恨你，想报复你。”

她深深呼吸，忍住心口的别扭和难受，“你明明喜欢安琪桑宁，却来骗我的感情，我真的接受不了，你放了行不行？”

洛席泽叹息，“是谁跟殿下说，我心中的小天使是安琪桑宁的？”

“还能有谁，你跟她的那点事，她全都告诉我了，包括……你重生了。”

洛席泽面色颓败，红红的眼眶也泛起水光。

失望的情绪包裹着整颗心脏，比身后的伤，还疼得难耐。

“那她怎么不告诉殿下，她前世是怎么死的。”

南伊不说话，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她是被我生剖心脏，拆解四肢，撕成血淋淋的碎娃娃。”

“不光如此，前世殿下被送上堕神台那天，我带着无数恶魔强攻，血洗了整个天神界。”

“我捏碎了自己的魅魔心脏，献祭到地狱，才换回和殿下再来一次的机会。”

南伊听得很震撼。

她从来没想过，洛席泽竟然会愿意为他去死？

而她的重生，竟然是洛席泽献祭自己得来的？

“你……你为什么？”

洛席泽抚摸她细软的脸颊，嘴角笑得邪肆阴暗。

“原本是想报复殿下，把殿下变成我手中的玩物，却没想到殿下竟然失忆过，前世的执念，突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南伊听得毛骨悚然，稳了稳心神才说：“我没有失忆过，应该是你记错了。”

“殿下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面光缘镜？”

南伊点头。

“我带殿下来这里，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这面镜子，找到它能找回殿下丢失的童年记忆，让殿下知道，我八岁那年在地牢见到的天使女孩，就是殿下。”

“我心中执念的小天使，一直是殿下，从始至终，都是殿下。”

南伊一惊，“什么？”

她将这个惊骇的消息细细思考了好一会，才摇头：“不可能，我没有失忆过……”

如果洛席泽说的是真的，那她之前触摸他的犄角，结果看到了地牢那些温情的画面，都是她的记忆？

这太荒谬了。

南伊脑子很乱。

要信面前这个撒谎成性、心机深沉恐怖的魅魔？

还是信自己看到的？

信自己的认知？

“殿下能不能暂时相信我一回？”

洛席泽不想逼她太紧，声音带着轻柔的安抚：“至少在我找到光缘镜之前，都不要觉得我脏。”

“我是殿下的魅魔，我永远都属于殿下，殿下不要把我跟安琪桑宁那种恶心的东西想到一块，好吗？”

南伊沉默了好一阵。

沾了水珠的长卷睫羽，轻轻眨着。

不知道信没信，又信了多少。

她撇开脸，转移话题：“我知道了，你先松开我，手腕好痛。”

洛席泽立刻松开对她的桎梏，长腿挪到旁边，像泄了气一般趴在床上。

俊眉微微拧着，银灰碎发下薄汗淋漓，他一声不吭的忍着。

南伊替自己揉手腕，偏头就看到他虚弱乏累的样子。

没了那些可怕的戾意，连呼吸都是软唧唧的，某个魅魔还像从前在伊宫殿那样气息香甜。

“你怎么了？”

南伊的语气恢复柔和，指尖戳了戳他很翘的屁股，“伤开始疼了？”

“嘶……”

洛席泽眉头拧得更紧，肌肤都颤了颤，“殿下亲自动的手，揍得有多狠不知道？”

“……”

南伊望着他的后脑勺，有点心虚，“那我看看伤。”

他不动，微红的耳尖昭示着他心里是害羞的。

南伊将手放到他的裤腰上，迟迟都没敢褪下去。

刚刚才吵完一架，最近还出了这么多事，这会帮他看伤，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他们今晚怎么睡觉？

他不会只开了一间房吧？

他是要睡这张床，还是会乖乖去睡地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