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明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以暴制暴,这种话要不是他亲耳所闻,打死别人也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口中。
现在确实发生了。
而这种观点其实多多少少王左明也有过,只是他身为朝廷命官,终究是不能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在外人口中道出的。
要是被有心之人知晓,添油加醋后落入了某些人的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的世道,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在某些地方,一些家族长期把持着重要岗位,通过钱财把人员通过看似合法的手段弄入到官府中去,而后为家族谋取利益。
导致如今的社会,隐藏在官府后面的大家族才是真正有实力的。而这些人,从不考虑百姓的利益,他们往往还是侵占的一方。
当通过金钱的手段把势力伸进入了权力的中枢,而后代代累积,就会在各地形成庞大的利益集团。
这些利益集团一般隐藏得都很好,平时看不到人,背后却不断为家族谋取利益。
出了事情后,在舆论的引导下,把百姓的不满和仇视一步一步引向政府,最后让政府去背最后的黑锅。
在他们做大做强之后,伺机而动,在国家和百姓起冲突的时候,他们在里面捞取更多的利益,最终形成新的一方诸侯,等待天下大乱。
“那你打算怎么做?”王左明认真地望着辛正言,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少年儿郎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即使不能听到些新奇的观点,但从目前来看,这位少年的思想绝非其他同龄人能够达到的。
想到这儿,他心中对于解除婚约一时竟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我只是随口说说!”辛正言明白,这种事情即使知道怎么做,也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何况现在的他确实不知道。
于他而言,这种想法目前还是处于构思阶段,至于后续能否有条件施行,完全要看后续的发展,至少也是一种办法。
“看来辛家村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由辛家村人自己去解决!”
王左明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他不可能直接去出面去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目前既没有证据来证明辛家村土地被抢占了,也没有发生特别大的骚乱。只是自己的一个同窗被打死了,他也只能看看卷宗。
别看他是个京官,实际的权力可能还不如下面的小小县令,州府更别说了。
他思绪了一会儿,然后就坐在桌子上,拿起笔开始写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的笔才停了下来,把写好的信放入到信封 中。
“把这封信交给古铜县的县令,如果你发现你父亲的死确实有冤情,带着这封信和证据一并交与他。相信他会秉公处理的!”
辛正言接过王左明手中的信,紧紧地捏在手里。看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以后还是得更多的收集证据才能将这些违法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谢谢,王伯伯!”
辛正言向王左明鞠了一个躬,便准备离开王家了。
这次来,终究是一无所获。
看来,辛家村的危机得靠他自己想办法了,既然别人可以依靠钱财,那他也能通过钱财来建立对抗的势力。
得去见胡仁了,一百两可惦记了好久了。
……
沿着熟悉的街道,只花了更短的时间,辛正言便来到了昨天见到胡仁的地点。
令辛正言没想到的是,还未等他用眼光去寻胡仁的时候,便被人硬拉着进入了小巷。
“东西带来了没?”看得出来胡仁有些急躁,“买家很着急,但也还是要验货。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你也要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买卖东西都讲究一个时机,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辛正言明白胡仁说的意思。
这诗的买卖,一般在才子佳人需要的时候才贵重,卖弄文采,博得一个好名声,可以说收获颇丰,要是人再英俊点,被哪家的千金小姐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今天夜里,庐州城内正好要举办一场诗歌活动,想来买家肯定想要在这诗会上脱颖而出。
对于缺钱的辛正言而言,绝对是个好机会,有冤大头愿意为诗买单,这在现代社会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辛正言面露喜色,突然感觉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优点,只要搞清楚里面的门门道道,想不赚钱都不容易。
“带了,带了!”辛正言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口袋,“昨日晚上就准备好了!”
辛正言的脸上由喜转悲,因为他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昨夜准备好的纸张,他把口袋拉了出来,也只有王左明给予的书信,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难道弄丢了?
辛正言心里着急起来了,双手从自己上身一路而下,直到裤脚才停下来。
没有,丢了!
“怎么了?”胡仁心里顿时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觉,他担心是不是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