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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滑城

滑国皇帝叫秦晟,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身体孱弱患有痨病,长期在皇宫里养病,朝堂的一切事务都交给太子打理。滑国的皇城规模只相当于金陵城里的一座王府,秦晟生性节俭,因此深受滑族人民爱戴。

这天秦晟突然临朝,召见大梁驻滑城的使节洪信,祝贺大梁太子订婚,并表示滑国将派特参加中秋节梁太子的婚礼,他还把一封亲笔信交给洪信,请他转交大梁皇帝陛下。

洪信回到自己的住所,反复端详滑国皇帝的亲笔信,揣摩里面的内容,滑族的小妾在一旁张罗茶水和午饭,午饭后洪信拥着小妾上床小憩。

滑国太子秦邕生性懦弱,娶了大俞的千禧公主为妻,虽然他掌握着朝政大权,可是一切家务政务都是千禧公主做主。千禧公主事事为大俞考虑,而大俞与大梁势同水火,这让滑帝深感忧虑。滑国夹在两个大国中间,时刻都有灭国的危险,平衡与大俞和大梁的关系迫在眉睫,只有做到不偏不倚、确保中立,才能维持国运长久。因此秦晟打算把一个女儿嫁给大梁的太子作为侧妃,与大梁联姻是巩固两国关系的最好方法,这封亲笔信就是写给梁帝萧道坚请求联姻的。

洪信虽然是大梁住滑国的使节,但实际上是个闲差,洪印祖上有功于大梁,封了伯爵,他本人曾任鸿胪寺卿,负责对外交往。由于他处事随性,惹得梁帝不喜,干脆合并了礼部和鸿胪寺,将外交事务全部交给礼部负责。洪信没能争得尚书职位,心中不忿,处处与礼部掣肘,最后被弹劾削职。梁帝念其祖上有功,安排他出使滑国,一边维护与滑国的关系,一边收集情报,平时无事,就拿着朝廷的经费请客送礼。

午睡正酣时洪信被狗的叫声吵醒,门童来报,说有大梁的客商求见。洪信起床,小妾打来清水让他洗脸,他穿戴整齐之后来到客厅,只见两个年轻人等候在那里。

洪信慢吞吞地坐上主位,肥胖的身体瘫在座位上,他努力睁大凸起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吗?”

林燮和蔺正来相互看了一眼,林燮说道:“小民梅石楠,是豫州李马县人,此次来滑国是为了贩运山货回豫州。前几天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商队,很可能与大俞有关,听他们说要前往金陵与我大梁不利,所以特来禀告大人,请大人通知我大梁朝廷,认真应对。”

洪信不以为然地说道:“大俞与我国边境不通,有商人假道滑国到我国境内经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需要北方的马匹和皮货,你们不要大惊小怪。”

林燮说道:“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大俞的小王爷,化名公孙,还有一个武功高手,称呼玄将军,正跟随商队前往金陵。我听他们说要在金陵对武陵王不利,还想掌控我大梁的麒麟军,居心叵测。这个玄将军武功了得,请大人务必转告武陵王,多加防备,在金陵擒拿这些人。”

洪信闻言吃了一惊,大俞的小王爷到滑国游玩他是知道的,这个小王爷好像叫什么任奇列,反正是一个很怪的名字。此人骄横跋扈,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怎么可能去金陵呢?

洪信不住地上下打量林燮和蔺正来,心想这两个布衣百姓能提到大俞的小王爷,可见所言不虚,于是对林燮说道:“你们提供的消息很重要,不要再对他人提起,我自会处理。你们这是要去滑国哪里办货呀?”

林燮回答道:“我们去梅岭办货,办完货就回豫州。”

洪信说道:“那就祝你们一路顺利,请吧。” 说完,他站起身示意小妾送客。

离开了使节住所,林燮松了一口气,他相信大梁的使节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武陵王。他的父亲曾经是麒麟军的副帅,征战北境多年,直到负伤不治去世,武陵王对他们兄妹二人多有照顾,林燮对武陵王十分敬仰,决不能眼看着武陵王和麒麟军吃亏。

林燮五人和冯氏父女在恩济堂休息了一日,蔺正良的伤依然严重,不能长途跋涉,不得不留在恩济堂里养伤。林燮与蔺正良约好,一个月之内蔺正良带着马队到梅岭下的梅龙镇与众人会合,然后装载货物返回永州。

出发这天天气炎热,冯燕玲依然披着皮垫肩,手臂套着皮袖,那只猎隼站在她的肩膀上,双目炯炯有神。蔺正来一见猎隼便心痒难耐,他缠着冯燕玲,非要与鹰作伴,让冯燕玲教他如何驯鹰。一行人一路向北,约莫走了百里路,来到梅龙镇。梅龙镇地处梅岭脚下,是滑国最北的小镇,有几百户人家,隶属甘城管辖,却与甘城隔着三四十里宽的梅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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