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燕窝是由何而制成？”安风儿看着刘掌柜弯着的腰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汗也浸湿了他的背，忍不住开口道。

稚嫩清脆的童声划破了沉寂，县主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一个刚到人膝盖高的三岁娃娃。

“小娃娃你是何人？老肖，带她上前来回话。”

“是。”

肖管家恭敬地回完话，走到安风儿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也不畏惧，跟着就走到了县主的面前。

“你刚刚说，燕窝的制法，这与这道菜有何关系？”看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县主忍不住生出了一份逗弄之心，他家孙子的年龄也不过如此，却整日娇生惯养的，连吃个饭都要人追着喂，整天没个安分的。

“大人好。”安风儿乖乖巧巧地行了一个礼，这才站直了回道：“所谓燕窝，也不过是金丝燕的唾液与羽毛泥土等混合而出的巢穴，再经过加工形成贵人们常用的燕窝补品，通俗点来说，便是吃的金丝燕的口水。”

县主博古通今知识渊博，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燕窝的来源，但此刻看到这么一个能说会辩的小娃娃，总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那如何一样？你这猪下水里裹的可是排泄物！”

“那再比如，那猴结，也就是血灵芝，来源于母猴的葵水，不也是排泄物？”安风儿认真举例道，这还是她之前在现代看动物小说才知道的。

“呕！”堂中人听了，忍不住轻轻干呕了起来。

“嗯，确是不错！”县主抚了抚长胡子。

“这肥肠……猪下水，若是要食用那必然是清理干净的，不然若是没清理干净，生病了那可怎么得了！”安风儿鬼灵精怪地说着，这县主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不近人情的样子，总不可能会对她一个小孩儿动什么刑罚吧？

“说的有理，那本官便来尝尝！”其实刚刚闻到这个味道他没有那么抗拒，反而觉得挺香的，只是在知道这玩意儿是猪下水后内心刻板印象让他觉得膈应的慌，这才觉得下不了口，被这小娃娃的举例一开导，他又觉得那出走的食欲回来了。

“老爷！”

“大人！”

肖管家和蔡招连忙制止，不远处站着的薛灿在听到这是猪下水时只是感到了惊愕，因为从来没有人将这种东西作为食材，但出于厨师的职责，他要对一切食材一视同仁。

“如今国库本就不够殷实，百姓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生计；若是这猪下水当真是可食用之物，那我们之前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食材！”最后一句话，县主的语气明显加重，顿时再无一人敢出声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尊贵的县主大人将猪大肠放入了嘴里。

肖管家等人不忍心看，统统闭上了眼。

“嗯！这肥肠味鲜而不腻，酸辣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而且这肥肠嚼起来劲道异常……老肖！取我的花雕来！”县主只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了，一时酒瘾犯了起来，便想着要吃酒去。

“这……老爷！”肖管家看着县主高兴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您还没有宣布比赛结果呢！”

“哦，是了是了！”县主连忙正了正脸色，“我宣布，此次大赛的冠军是——”

众人忍不住跟着紧张，而县主却故意在此处停顿，饶是安风儿都忍不住开始跟着心里打鼓。

“善斋！”

听到了这个结果，她的心这才落下，而她身边的刘掌柜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机械地扭过头看向安风儿：“风儿……我们真的赢了！？”

安风儿好笑极了，却是认真回道：“对！刘叔，善斋赢了！是我们赢了！”

这边是惊喜地不敢置信，那边的临仙阁却也是不信。

蔡招不服气地开口：“县主大人这不公平，就算之前一直都是不相上下，但我们上一把的佛跳墙怎么可能会比不过他们的这个猪下水！？”

县主抚掌笑笑站起了身：“你们当初制定比赛规则的时候可说了的，是请本官，还有百姓们一起做评判！”

“那又如何？百姓难道会觉得我临仙阁做的菜不如他善斋？”蔡招生气地回道。

“蔡管事！”县主的语气微微加重，“若单比菜品，你临仙阁自然略胜一筹。”

“那……”

“但是！”县主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你却忘了计算成本，你临仙阁的菜是好，但寻常百姓如何消费得起？对他们来说，生活里享受是最奢侈的东西，柴米油盐每日用多少尚且需要一一计算才能过活，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填饱肚子，看不懂你精致的菜式，你觉得就以你一盘菜的分量，如何填的饱他们干了一天活的肚子？再者，今日获胜的那方要为前来的百姓提供与比赛时同样的菜品，就不说别的，你那佛跳墙能供给这么多百姓吃吗？我不信你蔡招会乐意！”

蔡招被说得哑口无言。

“薛灿你上前来，”县主长出了一口浊气，慢慢说道：“你师承你师父这很好，但不要只在乎于菜品的精美，就如你今天的比赛，失败的原因便是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