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苏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弋轻轻扯了扯嘴角,语气带了几分难明的意味:“你看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苏烈没说话。
苏弋也没计较,他继续说:“苏烈,咱们之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真是可笑,
呵呵……算了,我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是吧。”
说到这里,苏弋突然有些难过,眼眶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名其妙被当成叛徒,莫名其妙金丹碎裂、修为尽失。
莫名其妙昔日笑脸相迎的恭维他的人恨不得他死。
这些无一不让他恐惧,害怕,茫然或者惊慌,可都没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可唯独苏烈。
就是苏烈!
他原以为他与自己一样,心里是明白彼此的,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竟然一直想要的都是他的命!
苏弋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忍住,一滴眼泪顺着长长的睫毛滚了下来。
落进身下殷红的鲜血里,顷刻间就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看着那滴悄然落下的眼泪,苏烈心里有一瞬间的触动,他恍惚间以为看见了那个被罚跪的少年。
少年小小的身子,即便跪着,腰背依旧挺的笔直,远远的看着,倔强的不行。
长生宗的苍凛峰孤高奇险,罡风凛冽,即便是修仙之人,有灵力护体,时间长了也难免抵御不住。
而苏烈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跪了三天了。
那日苏烈因修炼走神,被师尊苏覃罚去苍凛峰思过,那是他第一次见苏弋。
他入长生宗短短时日,便听过无数次这个天之骄子的传闻。
想起对他那么好的师尊,苏烈对身为师尊儿子的苏弋既是羡慕,又有一丝没来由的嫉妒。
却实在没想到第一次见苏弋,他竟然在哭。
他哭的太过认真,骤然见到突然出现的苏烈,惊的薄唇微微张开。
少年极为出色的眉眼就这样撞进苏烈眼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滴落的泪珠。
就像现在……
苏烈轻笑了一下,挥去脑海中那些本已尘封,刚刚却翻涌而起的记忆。
他看着苏弋,唇角依旧扬起:“你知道就好。”
想了想,他继续说:“你认罪吧,师尊不会来了,他也不会来了。”
苏弋听见他话里的蹊跷处,不禁想,他是谁?
他不会来?
谁不会来?
苏弋又回想了一下之前听见的话,才想起那个他大概是他们口中的魔头吧。
他们不是说他和魔头是一伙的吗。
他都被他们说的有些“好奇”这个同伙了。
不过,他没有问苏烈“他”是谁,而是问道:“我爹他……怎么了?”
苏烈没有瞒着他:“师尊身受重伤,大概…也许…可能在不悔涯疗伤吧。”
不悔涯?
那是什么疗伤的地方,要命的地方还差不多。
苏弋是明白了,他爹多半凶多吉少。
真是不巧的很,他们父子两个看样子是要肩并肩,同走幽冥路了。
苏弋想起他爹过往看他不顺眼时的样子,想着下到幽冥还要见到他,不知道老头子要被气成什么样。
想着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