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安医科大学，临床心理行为实验教学中心。

实验室内，江献坐在绝缘垫上，段凌川用酒精擦拭着他小腿内侧三阴交部位，然后涂抹导电膏，将注入饱和KCL溶液的刺激电极放置在三阴交部位。

“准备好了吗？”段凌川轻声地问。

江献点点头。

控制板扳至上升位置，电流逐渐增强。

“微痛。”江献略微皱眉。

段凌川即刻记录痛阈。

电流持续增强。

江献额上冒起一层细细的汗珠。

“还受得了吗？”段凌川有些担心。

“我没事。”江献竭力隐忍。

一开始越来越痛，后面痛感却逐渐削弱，直至完全消失。江献想让段凌川查看仪器是不是出了问题，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意识里他歇斯底里地喊着段凌川，但是苍白的唇却纹丝未动，仿佛灵魂被禁锢在一个透明玻璃罩内，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极其轻柔如鬼魅的声音。“啧啧啧~被禁锢的滋味儿，好受吗？”

“你是谁？”

“我是你啊，或者说，一个帮你承受痛苦的替身。”柔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甘。

“什么意思？”

...

“江献！你怎么了！江献！”电流不断增强，而江献仿佛灵魂出窍，完全没了反应。段凌川赶紧将控制板扳到停止位置，扶着他使劲摇晃。

片刻之后江献仿佛回魂一般，惊魂未定，大口呼气。

“凌川，我脑子里有人！”江献的声音颤抖。

“我特么担心死了，你就给我来一句这个？你放心，我对你早就死心了，没必要编瞎话糊弄我。”段凌川理了理担忧的心绪，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脑子里住了个人，他刚刚在跟我说话。”江献后背一阵寒凉。

“他说了什么？”段凌川神色凝重起来。

“他说，他是替我承受痛苦的替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献胆寒发竖。“凌川，我是不是…”

“哎呀没事的，你应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幻听，偶尔一次，不足为虑。早就跟你说过别那么拼命，以你的成绩，岭安市各大医院还不是任你挑啊！”段凌川笑着拍了拍江献的肩膀，是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江献！醒醒！醒醒！”段凌川使劲晃着这个看起来熟睡的男人。

下车时，段凌川见他睡得沉，没有叫醒他，直接抱着他回了他家。将他放到床上时，一不小心动作有点大，这样都没惊醒，似乎有些不正常，他开始担心起来。心跳呼吸都正常，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他丧失意识？

“醒醒！江献！”段凌川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拍打着他的全身，不停地给他的四肢做被动活动。

许久之后。

“凌川…”江献终于有了动静。

“你刚刚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我怎么在家？”江献疑惑，说了去医院，怎么一觉醒来，躺在自己床上。

“你这幅样子还想着上班？我给你请了一周的病假，好好在家休息。”段凌川看着他虚弱无比的样子，心疼得很。

“也好。”这样也好，江献想着，正好有时间可以确定那个人是否已经出现。

想起刚刚梦中的情景，他不由得胆战心惊，如果不是听到段凌川反复地叫他，不断地给他做被动活动，唤起他的意识，他很有可能醒不过来，或者…醒过来的人不是他。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上哪儿鬼混去了？跟那个韩什么玩意的医生？”段凌川早就看到他黑色风衣内那件穿了等于没穿的红色薄纱T恤，只是之前看他状态不好，忍着没问。

“他叫韩之裕。”江献无奈。

“我管他欲不欲的！他要是敢对你有想法，我弄死他！”段凌川想起那个医生就来气。“还有你这一身伤怎么弄的？打架了？”

江献也想知道答案，这些丢失的记忆，究竟是间歇性失忆，还是…

看着面露急色的段凌川，当年是他不懂事，差点害死段凌川，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段凌川身处险境。

“你不想说就算了。总之，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永远不会拒绝你。”段凌川说这些话的时候极其温柔，眼里满是怜爱和期待。

“凌川，我再郑重地跟你说一遍，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没感觉！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还有什么…对了，我江献这一生六亲无靠，孑然一身，不需要爱情！”

江献每一次的拒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不是他乐于做舔狗，而是感情这玩意自己要能控制，世间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他也想及时止损，另觅良人，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可他一看到江献那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