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入耳，一声高过一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木质阶梯上，姜竹西的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着。

“将军令？”姜竹西听到琵琶的曲子换了一首，不禁有些意外，她轻轻点着头，跟着琵琶曲调打着节奏。

两只纯黑的斗牛犬在场地里狂奔，龇牙咧嘴，恶相毕露，而盛淮左就在铁链后，被拖行的极其狼狈。

昂贵的西装沾染了灰尘，手腕处已经被摩擦的见了血，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再质问陈行砚。

与初初的警告不同，现在被拖行的盛淮左，反倒是异常沉

默。他眼神很冷，冷凝的仿若旁观者，在围观这场闹剧。

姜竹西踏上了最后一级阶梯，映入眼帘的便是高高的戏台，戏台上身着蓝青色旗袍的琵琶师傅正拨弄到曲子的最高潮。

然后便是戏台下，陈行砚单手插着兜，手臂上羊毛衫的袖口已经卷起了三分之一，看起来似乎很热。

一旁的下属三三两两的站着，不远不近的保护着陈行砚。

场中唯一最活跃的便是那两条斗牛犬，姜竹西看到了流着哈喇子奔跑的斗牛犬，不禁有些皱眉。

陈行砚正沉浸在一种兴奋里

，根本没发觉有人上来了。

他甚至还抓了一把瓜子，嗑得很起劲，“盛淮左，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没气了吧？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明明这只是我给你准备的开胃菜诶。”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柄小唐刀就猛然劈开空气，以无可阻挡之势直直飞到了一头斗牛犬的脖颈处——

噗嗤，一声闷响。

兴奋的斗牛犬还在奔跑的状态中就猝然倒地，血花四溅中，让另一只斗牛犬都惊得跳了起来。

斗牛犬不再奔跑，它看着到地的同伴，焦急的停下脚步，开始焦躁不安

的原地转圈。

“汪汪汪……”

狗吠声让陈行砚猛然回过神来，“谁？”

姜竹西摩挲了一下手指，轻轻掀眼，定定地看着他，眸色冷冽如刀，在琵琶声中有了锐利的弧度。

“陈行砚，你在干什么？”她一字一顿的问。

陈行砚墨绿色的眼瞳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两秒后，他又挺直了脊背，讥诮出声，“你没看到吗？我在教训人。”

“教训人？”姜竹西看着地上手脚被捆的盛淮左，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陈行砚，你知道你在教训谁吗？你是不是脑子不清

醒了？”

陈行砚将手里的瓜子猛地扔了一地，“姜竹西，我知道。恐怕不知道的是你吧，你这老公花花心肠多得很，他……”

姜竹西没有看他，也没有听他说话，只是径直朝着盛淮左走了过去，一旁的人想拦，却被她直接拧断了一条胳膊，“滚一边去，别挡路！”

她走到盛淮左的身侧，见他浑身沾着灰尘，血迹斑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盛淮左的脸色苍白，他虚弱的笑了笑，“手机掉了，所以没接到电话。夫人，你知道的，你的电话我从来不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