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悬浮列车，王皓晨撑着伞，一路低着头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迎面扑过来一阵冷风，王皓晨的睫毛抖了一下，随即才是自嘲道：“我以为我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坏事。”

他转头看向姜竹西，“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看不起病，一个小小的肺y，我差点死在家里。幸好自己身体强壮，硬生生的扛了过来，但是一碰到天气大变，就总还是会咳嗽。我深深知道看不起病的痛苦与煎熬，那不仅仅是自己的，更是家人的痛苦与煎熬。所以我一坐上了执行长的位置，发

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医疗改革。”

他苦笑了一声，“呵……没想到我当初的踌躇满志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见姜竹西默不作声，眼底有着淡淡的失落，“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毕竟你是盛家人，你们那样的人是永远感受不到这种痛苦的。天上的人怎么能够感受到深陷泥泞之人的痛苦呢？”

他话音一落，姜竹西就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转头，透过纱帘看着王皓晨的脸，“盛家人？天上人？”

王皓晨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抬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框，“我……”

“

你什么？王皓晨，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你有话可以直说。”

王皓晨深吸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但是你却连你是盛家人的事情都从来没向我透露过。”

“哦……你是说我是盛淮左妻子的事情，这很重要吗？”姜竹西有些疑惑。

“这不重要吗？”王皓晨不赞同的反问道。

姜竹西更不能理解了，“盛淮左是盛淮左，我是我，我跟你的一切交流，都与他没有关系。简而言之，我跟他的关系，好像也跟你无关吧？”

王皓晨的胸口闷痛了一下，他好像投过纱帘看到了姜竹西的

眼眸。

她的双眼永远清明冷冽，不会出现痛苦、恼怒、纠结、伤心这一类的情绪，她好像真的永远是苍穹上高悬的太阳，俯瞰一切，却又藐视一切。

“我觉得很重要。”

半晌后，王皓晨有些艰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姜竹西略微皱眉，“行吧，你要是觉得重要的话……”

王皓晨的心提了起来，手指紧紧捏着伞柄，骨节凸起，隐隐发白。

姜竹西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我是盛淮左的妻子，这样行吗？”

王皓晨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既有点酸又有

点莫名被安抚了。

“现在可以了吗？”姜竹西问。

王皓晨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应该……可以了吧。”

姜竹西有些无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快点走吧，雨下大了，那个餐厅到底在哪里？”

王皓晨笑了一下，“到了，就在旁边。”

姜竹西看了一样旁边的餐厅标识——西湖小筑，她跟王皓晨一起走了进去。

一踏进餐厅，她就看到了二楼有个熟悉的人影，正一闪而过。

“陈行砚？怎么哪里都有他？”

“什么？”王皓晨没有听清，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二楼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