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焰为了能够跟着姜竹西去拍卖会，铆足了劲赶作业。他赶作业的样子狼狈极了，也让姜竹西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学生。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未及弱冠？”姜竹西眉头微拧。

盛清焰咬着笔杆子，含糊不清道：“弱冠？弱冠什么意思？”

姜竹西眼神轻瞥，“盛清焰，你脑子里装得是什么？是稻草吗？没有文化就应该多读书。”

盛清焰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还理直气壮到：“我本来就是文化课不好才去打得篮球啊，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哥阻挠我，我肯定已经去九区参军了，就我这体格，不去当兵哥哥多可惜啊。”

姜竹西闭了闭眼，随后拿起一旁的卷子朝他脑袋扇了一下。

“盛清焰，你这脑子里还是装点有用的吧，

你哥不是阻挠你参军，而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盛清焰不明所以。

姜竹西算是看出来了，盛清焰有限的大脑里确实装不了无限的知识。

“算了，等盛淮左醒了你自己问他去吧。”

一提到这个话题，盛清焰整个人都颓丧了起来，他无意识的在桌上乱画，嘟囔道：“算了吧，我哥应该是醒不过来了。医生都说他已经无力回天了，你没看家里其实已经放弃治疗了吗？哪有植物人不去医院住着只能躺在家里的，每天只能打.打营养针，早晚都会……”

盛清焰把那个忌讳的字眼蓦然从舌尖吞回了肚子里。

他继续嘟囔道：“我为什么答应肖老二飙车，还不是因为他嘴巴贱，到处说我哥要死了，我气不过才跟他赌的。我哥

明明没死，他就躺在那儿，他还有呼吸的。”

姜竹西点了点头，“嗯，不仅有呼吸，还有肌肉。”

她轻轻拍了拍盛清焰的脑袋，这回不是打，而是安抚，“你还未成年，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操心的，同理，未成年也不可以开车，以后都让司机送你出门。”

姜竹西语气顿了顿，声音猛地压低，“再让我看到你碰车，你的腿就别想要了。”

盛清焰不知道这话题七拐八拐竟然拐到这上面来了，顿时欲哭无泪，但又不敢反驳，只能憋屈的继续奋笔疾书。

已是夜幕降临，窗外的天色飘散着一种奇异的幽蓝，远山朦胧，隐隐有雀儿飞起的轻响。

姜竹西泡了一个美美的鲜花浴，随意裹了一件睡袍从浴室走了出来。没走几步，电话

响了，来电人的备注是大吉祥。

“什么事？”姜竹西直截了当的问。

电话那头的肖祯也不废话，说道：“我已经跟陈家撕破脸了，陈行砚如果后续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哦。”姜竹西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慌张，甚至很淡定的喝了口水。

肖祯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失真，微微电流，隐隐奇幻。

“姜竹西，我并没有推你出去，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还有，你或许不太了解陈家，我可以告诉你，陈行砚是个小疯子，他的父亲陈世雄就是个大疯子。他们家就有疯的基因，着急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逮人就咬。”

姜竹西轻描淡写的回道：“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互帮互助，风雨同

舟。”

肖祯对于她这句话的回答也非常简单，他挂断了电话。

姜竹西轻嗤了一声，同是一条船上的人，谁还能受谁的庇佑和威胁呢？

她换了一套轻便的亚麻套装，走到阳台开始打拳。

寻常练武之人都喜在清晨练习，在天地灵气的开端呼吸吐纳，但是姜竹西不，她喜欢在夜晚练拳。

她觉得夜晚比黎明更加安静。

她这套拳法是姜家世代传下来的，刚柔并济，招式里也有毙命杀招，一套打完，身上血脉都疏通了许多，浑身都带着爽利。

正当她想回房间的时候，忽然眼角瞥见了一点锐利的光，她心里一凛，侧身一个横踢——

砰！

一声闷响。

一个轻缓佻达的声音响起，“哟，小野猫手上不仅有爪子，脚上也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