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扶起地上跪着的秦相乙。
秦相乙眼神空洞,脸上没有悲喜。
秦元峰也不看二人一眼,当下就要往秦相甲的办公室走去。
薛成玺出现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内的周怀和秦相乙,拦住秦元峰的去路。
“抱歉,现在玉斩监狱处于审查阶段,任何高级管理人员都必须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是我儿子受到莫须有的陷害,我身为人父,岂能坐视不理?”
知道薛成玺的修为比自己高深,硬闯不是办法。
秦元峰踌躇了一会。
“我承认玉斩监狱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背后主导的。”
“我可以完全接受你们的任何调查。”
薛成玺怔了怔,抬手给秦元峰周身大穴封住,招呼下属把他押往牢房。
“看起来秦元峰主动承认了,事情应该会解决了吧。”
薛成玺看着秦元峰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秦元峰在任许多年,玉斩监狱的口碑是K市最佳无可辩驳。
可怎么也想不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上级最看好的监狱竟然出了这种随意杀戮罪犯、参与黑市倒卖的勾当。
反而......是这D-的癸水监狱的典狱长展露出了自己智计过人的一面。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卧龙凤雏了吧?
薛成玺看向周怀。
周怀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为什么?
秦元峰突然承认了?
自己刚刚并没有诈出秦元峰的什么话啊?
忽然,他浑身一个激灵,抓住薛成玺道:“岑舒扬!是岑舒扬!他在哪?”
薛成玺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答:“押回去了——”
说到这里,他也反应过来了。
岑舒扬是现在唯一指认秦相甲的人,只要杀掉岑舒扬,陆景山又压根不会张嘴,就没有办法可以给秦相甲定罪了。
示意下属照看好秦相乙,两人当下飞速赶往监狱区。
来迟了!
此时秦元峰已经坐在牢房里面,擦拭着自己的剑了。
地上躺着岑舒扬的尸首,他是被一剑毙命的。
秦元峰一剑,以强横无匹的剑气从天灵盖贯入。
岑舒扬的脸被扯得扭曲,七窍还在不停地溢着血。
“我用这把剑,杀过很多人。”
秦元峰擦好了剑,从剑身的反光中凝视着自己的脸。
“在我上面那任的典狱长、想要叛变的下属、价钱谈不拢的黑市商人、秦相乙的亲生母亲,以及威胁到我儿地位的人。”
“杀过这么多人,我的剑却并不尽兴。”
“因为那些人其实可以不杀,可以有别的解决办法。”
“但是今天,我的剑告诉我,它很兴奋。”
“今天,有一个不得不杀的人出现在它面前。”
周怀无所谓地耸耸肩:“想杀我的话,就来吧。”
“你当然该杀。”
秦元峰剑尖直指周怀。
一点寒芒在阴暗湿冷的监狱中晃开,像启明星。
周怀扮猪一百多年,今天终于是要吃老虎了。秦元峰想。
现在他已经杀掉岑舒扬,不会再有人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去指摘秦相甲。
他保住了秦相甲的地位。
这就足够了。
但直觉告诉秦元峰,至少在此时此地,他杀不了周怀。
自毁玄关能不能行?
如果真的自毁玄关,玉斩监狱特制的牢房能将破坏程度收到最小,说不定造不成什么伤害,并不划算。
但是单纯打起来,自己绝对是更没有胜算。
岑舒扬是普通人,随随便便也就杀了。
但是眼前这两个,周怀至少也有跟自己持平的实力,更不用说更加高深莫测的薛成玺了。
“放开我!薛成玺!周怀!你们凭什么对我爸动手!”
走廊的尽头,秦相甲的咆哮声传来,满是悲愤。
怎么回事啊?搞得他好像反派一样?
周怀站到走廊上,回应了一嗓子:“要不你进来看看你爸干啥了?”
“周怀,我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远去,应该是秦相甲终于被拉走了。
薛成玺喃喃道:“你们还真是父子同心。”
秦元峰无声地笑笑:“这些年总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没能把他保护好。”
“这是爸爸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小甲。”
周怀眼见他已经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赶紧扒拉薛成玺:“快快!拦住他!他要自刎!”
说时迟那时快,薛成玺抬手一道金光打去,自己也跟着飞身上前。
秦相乙划下的伤痕还在脖子上,秦元峰毫不犹豫地用力。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