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路灯,晃晃悠悠、支离破碎、一切都一塌糊涂,很难再重新在一起。
看着因为说起相亲话题而聊得兴起的肥陈父子,李明眼睛逐渐模糊了起来。
他就像抽离于这个世界,世间一切都如此熟悉,就像那歌儿,肆意放尽世间繁华,却和他毫不相关。
他看着的一起都很熟悉、味道也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这繁华的街上有烧烤摊叫卖吸引行人的声音、有光着膀子喝酒划拳的声音、有喝醉酒扯着嗓子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骂娘的声音、有打情骂俏的声音、有义薄云天恨不得烧黄纸斩鸡头桃园三结义的声音、有肝肠寸断今世非君不嫁(娶)的声音、有为了养家糊口今晚非要把烂水果卖出去的声音、还有包裹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锅贴和藕汤的声音。
这一刻的声音是立体的,就像历经咀嚼的意食果,灿烂芬芳飘逸在口腔当中。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知是情绪的消融还是酒精的作用,也不知意识的迷醉或是怀念的眩晕。
李明任凭周遭的熟悉味道如同信息洪流一般缠绕在这副躯体旁。
他,起身了。
就像是起风了。
在最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温馨灿烂的一时。这一切都和他息息相关,这一切也都和他无关。仿佛置身于喧嚣的弥漫,仿佛置身于车水马龙的流长。
“走吧,我想回去了。”此刻的李明弄不清是在默念,还是轻声的对自己呼唤。
他起身离开了座位,离开了肥陈父子俩。
拖着步伐,不太沉重,却也不轻松。
不知怎的,就走到那熟悉的由粉红灯光变成的大厦,红粉的颜色似乎再一次亮了起来。
“我像是飘在城市的一颗尘埃,寻找一片土地停留下来。
“如果飘落不是凋零的话,漫天的繁星便不会被这冉起的灯光扑灭。
“城市的灯书写浮华盛世,却刻不出尘埃的孤独。沉醉像是李白的诗,跃然成为马良的笔。
“壮丽星河、葡萄美酒、苍凉边塞、鸣翠莺柳,飘荡于眼前,却不可一时拥有。呵呵。”在酒精的迷醉之下,那个千里不留行的侠客诗人如同置身在李明的身体里,浪荡不羁,无可奈何。
掏出手机,李明还是想听那首歌。
“我,回头再望某年。像失色照片,乍现眼前。
“这个 茫然困惑少年,愿一生以歌,投入每天永不变。任旧日路上风声取笑我,任旧日万念俱灰也经过,我最爱的歌最后总算唱过,毋用再争取更多。
“风再起时,默默地这心不再计较与奔驰。我纵要依依带泪归去也愿意,珍贵岁月里,寻觅我心中的诗…
“风再起时,寂静夜深中想到你对我支持。再听见欢呼里在泣诉我谢意,虽已告别了,仍是有一丝暖意…
“我,浮沉了十数年。在星空里闪,带着惘然。请你,容我别去前,赠出这阙歌,来日某天再相见。
“但愿用热烈掌声欢送我,在日后淡淡一生也不错。那暖暖双手最后可永远伴我,何用再得到更多…
“风再起时,默默地这心不再计较与奔驰。我纵要依依带泪归去也愿意,珍贵岁月里,寻觅我心中的诗…风再起时,寂静夜深中想到你对我支持,再听见欢呼里在泣诉我谢意,虽已告别了,仍是有一丝暖意…仍没有一丝…悔意……”
离别真的是需要落寞的吗?不,离别只是为了再一次重逢而已。
跃迁,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就像走过了漫长的世纪之旅。
“我回来了吗?”李明不知该不该相信,可眼前的大厦已然粉碎重组为那暧昧的粉红灯光。
看着腕上的手表已然不见,歌也不知何时停止了。
他没有时间去校对这到一切是不是回到从前,但转角处那冲他而来的追赶叫骂声提醒了他,是的,他经历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轮回,把一切都抹去了。
就像游戏的存档被调出一般。
他像过去那样,一头栽进那个按摩店里。
几个女孩依旧穿着暴露,在勉强能叫沙发的物体上坐着,屋里依旧散发着一阵劣质香水和沐浴露还有精油混合成的味道,暧昧而张扬。
“帅哥,按摩吗?中式还是泰式?”在“迎宾台”后面,一位风韵犹存的不知道是店长还是老板娘的三十多岁女性娇嗔的说到。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只是这一次的李明不再慌张。也没有理会老板娘的询问。
他的眼睛像是扫描仪一般快速的扫视着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