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凤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又不能说什么。

的确，凤族的兴衰到现在已经跟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但是她的确是用凤姜的身体才得以存在，只要她身上还有凤姜的印记，她就没办法彻底摆脱凤族。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栖梧先生一听戚凤这话，就知道事情说不定真的有转机，忙道：“臣等只想让陛下早日登基，带领凤族走向复兴！”

这话听起来像是喊口号，可是到了一个种族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位三朝元老也只能这样说出歇斯底里的话了。

戚凤似乎有些疲倦，又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栖梧先生同周围的凤族人都沉默下来，良久，才听到回答：“菲如此不可。”

戚凤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想着就算自己不能登基，总还会有天降大任的英雄来拯救凤族，却没想到等来一个“非如此不可”的回答。

“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一想。”

栖梧先生察觉到戚凤有所松口，也不再苦苦相逼，对身边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便道：“老臣安排人手送陛下和狐帝到后宫休息，有什么吩咐，老臣随时待命。”

戚凤低着头没有说话，纤细的脖颈仿佛压了千斤重担，让她实在直不起身子来。

就在这时，一双温柔却有力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好像一下子将她游离的魂魄拉了回来。

戚凤抬起头，对上萧怀霜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双平时会闪动着狡黠目光的狐狸眼，此时却十分专注地看着她，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没事的，有我在。”

戚凤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刚才浮动的心似乎一下子找到一根浮木，暂时有了依靠。她平时很少在萧怀霜面前展现脆弱的一幕，此时就算那点坚定已经没剩多少了，也依然要给萧怀霜看自己最潇洒的样子。

她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对萧怀霜笑了一下，扯了扯萧怀霜身上的喜服。

“让你白穿一次。”

“怎么会是白穿？只要有你在，我们在哪里都是可以成亲的。”

戚凤看着一脸正经的萧怀霜，伸手握紧他的手，紧紧地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萧怀霜也用同样的力道回握住她，给她输送无穷的力量。

栖梧先生答应给足戚凤考虑的时间，可是戚凤知道，凤族的民众却等不了。

夜幕低垂之时，戚凤独自站在宫庭中，抬头望天，却什么答案也没有。

“阿凤？”

萧怀霜在后面唤她，递过来一杯暖和的酒。

他的大红喜服还没脱掉，似乎随时准备着跟戚凤拜堂成亲。

戚凤接过酒杯正打算一饮而尽，却被萧怀霜拦下：“今天是咱们的新婚之夜，我是来跟你喝交杯酒的。”

“交杯酒？在这里？”

“这里怎么了？”萧怀霜悠然一笑，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邪魅帝王了，“以天为证，以地为媒，我听说当年母神和父神也是这样结为夫妻的。”

戚凤看着萧怀霜的眼睛，见他没有丝毫玩笑的态度，也认真起来。

“你真的要跟我成亲吗？”

“这不是早就约定好的了吗？”

戚凤还有些犹豫：“如果，我真的重新回到凤族登基为帝，就没办法全心全意留在你身边，你也愿意？”

萧怀霜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戚凤的脸，他的目光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只是坚定不移地跟随着戚凤的足迹。

“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告诉自己了，无论你是什么人，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我等着你守着你，永远不会离开。”

戚凤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可是她还是忍住了眼泪。

萧怀霜说得对，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无论自己身处何方，无论她和萧怀霜未来如何，就在这一刻，时间是属于他们的。

戚凤握住萧怀霜的手：“我们就在这里拜天地吧？”

萧怀霜眼睛一亮，随即笑着点头：“好。”

二人举着酒杯双双跪地，对着天对着地敬一杯清酒，再对着天地间父神母神的英灵起誓，从此结为夫妻，无论何种境地，永不言弃。

做完这一切，戚凤当即也下了决心。

“我要登基为帝，振兴凤族。如果这是我注定要还凤姜的债，我绝不躲闪。”

萧怀霜点了点头，把戚凤拥在怀里。

他的阿凤，终于还是挣脱了束缚，化作那只最耀眼的凤凰，准备去征战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