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席,庆阳久未回宫,心中难免喜悦,便贪了几杯酒。
陆临渊瞧她酒色漫红了脸颊,于是扬手命人将酒壶收下去。
庆阳不许,陆临渊便道:“长姐若是醉酒,等下就看不清花冢的雪梅了。”
庆阳表情稍显疑惑,“雪梅?”
先帝不喜雪梅,确切来说,是不喜一切白色的花朵。他迷信,总觉得那样素净的颜色不吉利。所以庆阳离宫之前,白色的花卉在宫中都是禁止种植的。
可在庆阳眼中,素白一色,原是这世上最纯之色,不与任何的欲望有纠葛。
陆临渊明白她心中所想,便道:“花冢孑然而立一株雪梅,长姐和亲之日花奴亲手所植,今已亭亭如盖矣。”
庆阳的心头微颤,有一股暖流从她心底最深处的位置涌上来,通达全身,在眼底化成了晶莹的泪水,锁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仰头,将已经空了的杯盏又举起,作势一饮而尽,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而后笑得飒爽,“本宫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明日待皇上下了早朝,本宫再来和皇上细说这些年的趣事。”
又目光探向宁潇潇,挑了挑眉,“小不点,明日你也来。”
宁潇潇放下鸡腿,用帕子擦了擦油滋滋的嘴巴,冲庆阳用力点头,“那明日我亲自下厨,给长公主露一手~”
庆阳欣然接受,陆临渊却扶额蹙眉:
“你准备你和长姐那份就成,朕明天不饿。”
宁潇潇:“......”
庆阳瞧着这对欢喜冤家‘打情骂俏’的,笑着离了席。
她走后,宁潇潇才问,“皇上,花奴是谁啊?也在宫中吗?怎么从前从没有听皇上提起过?”
陆临渊思绪流转,回想起许多从前事,笑着说:“是对长姐而言,很重要的......算是金兰。”
花奴的名字从来都没有在原作中出现过,所以也算不上什么主要人物。
宁潇潇向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所以并未多问。自己吃饱喝足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皇上~嫔妾吃饱了~先回宫了哈~”
陆临渊喝住她,“你站那。你把朕的朝阳宫当什么地方?酒楼膳堂吗?饿了便来,吃饱了便走。”
宁潇潇:“......”
陆临渊冲她勾手:“过来。”
宁潇潇低着头,软绵绵地走到了陆临渊身旁。
他牵起她的手,指尖在掌心上打着转,“吃饱喝足了,该干嘛?”
宁潇潇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陆临渊却笑得不怀好意,“自己去内殿,给朕暖床。”
她见势不对刚想逃,一步都没走出去,就被陆临渊勾住了腰带。
冬日氅衣全靠腰带束缚,若是腰带解开了,便可轻易春光乍泄。
宁潇潇僵住不敢轻举妄动,陆临渊贱兮兮地挑逗她,“你跑啊,刚好让朕看看,你今日里面穿着的,可是朕送你的?”
宁潇潇:“......”
【你看你妈的头!】
【哎哎哎,我没动!你怎么还自己解开了?】
【你个小垃圾搞偷袭玩不起你没有实力你!】
她感觉到危机来临,立马按住陆临渊的手,不打自招:
“粉色镶金边儿的!”
陆临渊的食指在她的腰带上勾了勾,表情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眼光不错,朕最喜欢的也是它。”
他俩没羞没臊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光打雷不下雨的骚话。
另一头,庆阳从朝阳宫离去之后,便踏着松软的新雪去了花冢。
花冢是宫中葬花之地,所谓葬花,就是将御花园里掉落的花瓣都收集起来,在此地一同埋葬。
这活听着简单,可做起来却是比辛者库还要劳人的地方。一般只有犯了大错的宫人,才会被罚来此地三两个月。
花奴是伺候在庆阳身边的宫女,自庆阳走后,她便自请来了这里,一待就是整整七年。
今日庆阳来时,一眼就在四五名忙碌的宫女里面寻见了花奴。
她生得不算漂亮,但胜在长了一张圆圆胖胖的娃娃脸,这样的长相注定了岁月很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七年没见,她依旧如当初分别时一模一样,依旧眼神里有光。
她刚想上前和花奴打招呼,却见两名宫女无端将花奴推倒在地上,指着她骂骂咧咧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把东苑温泉那边儿的落花拾掇了,你听不懂是不是?”
花奴生性软弱,被人欺负了也只能隐忍,“我这就去......”
她双手撑地,刚要起身,却有一抹嫣红的影出现在她身旁,搀扶着她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等她看清庆阳的面庞后,她瞪大了眸子,瞬间便泪如雨下。
庆阳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她伸手替她将眼泪抹去,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