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宁潇潇赢了这一局。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摩谒挲此刻尴尬无比。
宁潇潇见他愣着不动,催促他,“西凉王怎么说也是一国君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西凉人最重视诚信与诺言,宁可丢了面子,也不能落人口实。
摩谒挲不顾属下的劝阻,双膝砸地,身体前倾,双手撑着地面,学成小狗的模样,咬着牙在地上开始爬行。
宁潇潇:“西凉王别忘了叫。”
摩谒挲被她气得憋红了脸,小声地叫了一声:“汪......”
彼时陆临渊已经坐回了上首位,宁潇潇问他,“皇上听见了吗?”
陆临渊尾指在耳廓上掏了掏,摇头冷笑,“朕什么都没听见。”
贵妃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拱火,“西凉王要叫就大声点,怎么方才叫嚣的时候嗓门那么大,这会儿却哑巴了?”
摩谒挲怒不可遏,抬头对着陆临渊就是一顿狂吠:
“汪汪汪!这下你听见了吧!”
陆临渊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等摩谒挲爬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顺手夹了一筷子肉丢到他面前,如同施舍小狗一般。
摩谒挲爬也爬了,叫也叫了,该丢的人丢了个干净。
他负气起身,连忙要进行下一场比试,誓要将自己丢了的面子给找回来。
“此番本王前来,特意从西凉带了一‘贵客’,而它,就是本王要和皇帝比试的下一项内容。本王要和皇帝你比胆识!”
他击掌三下,侯在门外的随从用木车拉进来了一个大铁笼子。
铁笼子外面罩着一层乌黑的布,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大家都在议论着笼子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摩谒挲走到铁笼前,一把扯掉了黑布。
众人这才看见,里面困着的是一只个头逼近三米,眼底赤红,口舌流涎的巨大黑熊。
它四肢粗壮的像是柱子,手脚锋利的爪子仿佛能轻易撕碎一切活物。
覆盖在身体上的黑色毛发又长又密,同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招惹来了许多蝇子飞虫绕着它飞。
原本铁笼被黑布罩着环境黑暗,它也安静一些。
现在黑布被扯掉,他看见周围围了这么多人,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竟然站起来用力拍打着铁笼,口中发出‘嗷嗷’的咆哮声。
顾似锦胆子小,不由地抓紧了宁潇潇的手,“这么大的熊,我还是第一次见,让人看着害怕......”
别说她是第一次见了,就连每年都要秋狝狩猎的陆临渊也是头一次见。
摩谒挲看巨熊吓得他们一个个面色惊恐,于是愈发得意:
“这科尔熊还只是个熊孩子,并非成熊。即便是成熊,在我们西凉也是司空见惯,西凉勇者更可徒手制服它!怎么?堂堂启朝,地大物博,竟然连这种熊孩子都没见识过?”
陆临渊懒得听他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你只管说比什么就是了。”
摩谒挲:“痛快!既然是比胆识,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皇帝可找个人钻进铁笼里去,和这头熊共处上一炷香的时间,若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就算是胜。”
启朝也有驯兽师,让驯兽师和这头熊独处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临渊正要开口,摩谒挲似看出了他的意图,便道:“还请皇帝在大殿之内寻出一人来,若是要找驯兽师,那和比试胆识还有什么关系?”
皇后不豫道:“说是比试,哪能项目由你定,规则也由你定?话都让你说完了,你打量着咱们都是傻子,好被你诓骗吗?”
与皇后的恼怒相比,陆临渊显得异常淡定,“西凉王,规则便是如此,你可还要修改?”
摩谒挲:“不改。”
陆临渊笑,“那便请你进入笼中,去参加这场比试。”
摩谒挲:“???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陆临渊:“就是你听到的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说要朕指派在场的任意一人吗?怎么?你是做完了狗觉得舒坦,已经不想承认自己是人了吗?”
宁潇潇:【嗯......这狗皇帝还挺聪明的嘛~】
摩谒挲被陆临渊摆了一道,不过他也不怕。
毕竟这头熊在西凉的时候就是他的宠物,跟他十分亲昵,日常都是放养在寝宫里的。
别说是相处一炷香,就是相处一整天也不会出事。
于是他应下陆临渊的要求,并说:“那也不必那么麻烦了,本王进入笼中,要是能和这头熊相处超过一炷香,这一局便算西凉胜。若不然,胜者就是启朝。皇帝意下如何?”
他能说出这话,陆临渊便知道他有十足的把握会赢。
但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他怕宁潇潇又跑出来自告奋勇,要钻进笼子里和巨熊面面相觑。
胸口碎大石可能是她侥幸,但这头熊一巴掌拍下去就能给她撕碎了,他不能让她再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