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许六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儿。
最后,道:“算了算了!我就是个赔钱货,以后总是要嫁出去的。关于分家的这些话,我也只是为了爹着想而已。
既然爹自己也说了,分家不分家没区别。而爹呢,也已经习惯了爷和奶没什么东西留给咱们。
我……我身为您闺女,就算再心疼您,也只能按照您的意思来办,不是吗?
只不过嘛……只不过咱们家没有的东西,别人也没有的话,那倒还好!
偏偏啊,咱们家得不到的,却源源不断进了二叔他们的口袋,我这心里,怎么想都不爽快!
您说,要只是大米饭和肥猪肉这种东西,那咱们就算了,不计较!
但银子……唉!爷和奶也真是的,偏心幺叔就算了!幺叔毕竟要念书,多花些银子是应该的。
可是偷偷把银子塞给二叔他们,却唯独不给咱们,这又是为什么呢?”
许六月说着说着,已经托起腮,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一副说者无心的模样儿,实则,却是在实施下一步的挑唆计划。
“你胡说什么!”
果然,听者有心。
提到别的嘛,许天宝倒可以不在意。可提到银子这事儿,他
立即便来了反应。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别小小年纪,就会在这瞎说八道!”
“我哪里瞎说八道了?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
许六月瞪了许天宝一眼,便特地小声儿道:“我爷和我奶啊,平日里不仅把银子拿给幺叔念书用。还私底下,补贴了不少给二叔二婶呢!
那天你们都出去了,我在院子里扫地。二叔和二婶连房门的都不关,就在屋子里头数钱呢!
一边数着,还一边说什么,这十两是爹和娘给的,这几两是偷偷存的……”
“亲耳听到的?”
许天宝本就长得丑,现如今听到许六月的话,越发狰狞了。
“就你这耳朵,你能听到什么?”
“不是吧爹!您还以为我是个聋子呢?”
许六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难道您没发现,方才您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没看您嘴型吗?”
“什么意思!”
许天宝确实没注意到那些细节。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许六月是个聋子了。
而自从许六月从独角山上死而复生归来后,嘴皮子那叫一个厉害。
所以即便她话多得停不下来,他也不觉得奇怪。
现如今突然跟他
说,她耳朵能听见了!
哎哟,好家伙!这可太吓人了!
“我没看嘴型就能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许六月白了许天宝一眼。
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蠢的人呢。
“我耳朵好了,爹!”
她拍拍自己的耳朵,笑道:“您还记得上次吗?就是我在独角山摔跤的那一次!那次摔跤,我脑袋不是受伤了吗?
说来也奇怪,我是因祸得福了!虽说那一跤摔得挺疼的,可回来后我就发现,我的耳朵能听到声音了。
而且日子越久,我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晰!所以啊,我现在根本就不是聋子了!”
说罢,许六月又指了指二房那头的方向,道:“之所以在他们面前还装聋,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爷和奶不是已经将小姑给卖去张家了吗?这些日子,二叔和二婶又开始游说爷和奶,把我给卖了!
说是我生得好看,就算耳朵聋了,也能值不少银子!还说我脾气儿不太好,不能卖去正经人家做媳妇儿。
得……得将我卖去勾栏院里,做……做了勾栏院的姑娘。这样,不仅价格能卖得高些,还不用等到我及笄!
因为勾栏院那头买
了姑娘后,还要调教几年!”
许六月说到这,硬是逼着自己流了几滴眼泪。
“爹……二叔和二婶在跟爷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耳朵才刚刚好!一听到这些话,立即就不敢说自己不耳聋了。
只怕将自己耳朵好的事情说出口后,二叔和二婶便会立即将我卖了!我……我不想去勾栏院!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被卖了,那也该是爹和娘将我卖了才是,哪里轮得到二叔啊?
所以……所以我继续装聋,是有苦衷的!”
许六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扯故事儿:“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这装聋还装对了!
二叔和二婶在说话时,完全没将我这个聋子放在心上。以为只要我看不到他们的嘴型,就不知道他们的秘密!
我真的听到了!爷和奶私底下,给二叔、二婶补贴了不少银子呢!少说……少说也有二十多两吧!
要是爹不信的家,大可让爷奶还有二叔、二婶出来对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