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王府的堂间院外已经摆放整整齐齐的酒席。而席中已坐满宾客, 但却出奇的安静,完全不似成亲热闹的场面。
低下人皆是不敢吭声,只能暗自偷窥上方高位人的眼色。
但是往日赵太后与朝武帝一旦共处一室便会引起纠纷。今儿倒是和睦的坐于高堂之人,静待新人。
与赵国舅共事的朝廷命官可是再坐不住, 趁高位之人未注意到此处。
便凑到赵正和身旁低声询问:“吉时将至, 为何王爷迟迟不肯出现, 太后面上亦是未见异常, 您们是想搞出什么名堂?”
但是此时此刻的赵正和心中存事,可无心为官员解惑。客套的安抚几句后,便神色不安的望向出口。
心里甚是焦虑暗道, 不知司和与乌老可布防妥当, 为何如今却不见人影。
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数年的筹谋终将毁于一旦。倘若此事败露,大事未成, 他赵氏一派的百年根基必将被摧毁。
思急此事对他一干人等至关重要,嘴唇不免抿紧, 污浊的瞳孔越发凸显狠辣之色。
谢卿姒按捺住浮躁之心后, 倒是静下思绪感知四周人的情况。
而修仙之人对身旁的一举一动亦是极为的敏锐, 何况是对他一方怀有敌意的赵国舅。只需他一个情绪外露,便知其人是安的何种心思。
察觉到他神情恶劣,女子不免担忧事情已经脱离控制范围之内。
原是为猫生顺毛的手,悄然靠近空竺轻扯其衣袖,于他手间写下:“表哥可是有事隐瞒于我?”
僧子瞧徒然走近身侧之人, 娇嫩纤指于他掌心中潦潦书写几笔,挑逗人心尖生痒意。
禁不住不顾旁人在此, 反手便握住女子的手。但扑面而来的胭脂香,却让他猛然清醒。随之轻迈步, 与女子稍微保持距离。
就在谢卿姒不解其意时,空竺以于二人之间隔绝周围的声响,轻声解释道。
佛子其人虽法力高强,但于世间规则一事却仍是束手无策。
此前可以施展灵力透破天机,知晓朝武帝国发生大劫的大致情况,已是非常人所能及。
他于前些时日已察觉到大劫破解之日已将至。但不肯告知谢卿姒的便是,破解之时,便是国破,山河更替之时。
其二者相间交替,恐她心忧就先暂且隐瞒下此事。
果真当空竺话音一落,谢卿姒便不免紧锁秀眉。现今她虽以得到回龙芝,但事先承诺之事亦是必须去履行的。
再且言,无论朝司求是出自何种目的,多次出手相救于她。既然已经欠下此债,就必得去偿还。
成为朝武帝国帝后一事,自是万分不可能。可大劫一事,她必定得去为他出力化解。
否则纵使取得回龙芝,回到修仙界,她亦是寝食难安。
空竺见她低头不语,面上一副忧心忡忡,思量再三的模样。不必多加揣测,便知她心里是何想法。只得无声的深叹一口气,缓声宽慰。
现在的佛子,可当真生起悔意,起初就应尽量避免谢卿姒与朝武帝的接触。
各自怀有不同心思的二人,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朝司和。
现今他的面色倒是比之前红润些许。一席艳色红袍在他身上倒是显得格外妖异,不似以往温和郎君风范。可迈步落地却辨别不出有成年男子的气重。
待他路经谢卿姒身旁之时,藏于猫生毛下的手便要出手试探一二。
但不知空竺出自何意,竟然施法将其灵术阻下。可未等她询问时,便闻到朝司和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胭脂粉香。
可真是古怪,为何会如此?
正当女子在心里逐一排查,此脂粉香是她身侧何人所用时。
司仪官已赶忙让今儿的王爷与王妃上前行婚嫁之礼。
堂间一时恢复热闹喧嚣,众人皆是纷纷言祝贺之词。而赵太后明显可见的兴意盎然,笑得合不拢嘴。
待礼成后仍不免紧牵赵家嫡次女的手,和颜悦色的与她言:“夫妇二人定当要恩爱和睦,才能早生贵子。”
昔日太后的威仪,已换成一副和善可亲的婆婆模样。
到是未令人感到意外。毕竟,赵婕儿是她亲自千挑万选出来的,更是她一手培养的嫡亲侄女,怎会不欢喜。
因朝司和身体的缘故,不宜按惯例敬酒招待来客。
众人亦是不敢强迫其放低姿态,于是就顺由赵太后的意思,簇拥这对新婚夫妻到洞房里便可。
堂间人群涌动起来,紧挨着空竺的谢卿姒亦是不免被冲撞到。待她让猫生带路去寻佛子时,身体便再被人用力一推。
恼得她便要出言训斥,但稳住身子后,一小厮就趁乱往她手里塞进一纸条。
可真是奇特,让她一瞎眼之人去辨别信中内容。在谢卿姒忍不住吐槽时,猫生已聪慧的阅览信件内容,胖爪一笔一画的写在她的手掌上。
随后她抚一抚猫生的脑袋,心里暗自惊奇。赵家人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