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采放肆的哭了一场, 许久才平复下来,她的声音已沙哑,说话都带着轻微地刺痛。眼睛红肿,水汪汪的杏眸肿了一圈, 跟核桃似的。
用热棉布敷了好久才消下去。
张阿树以为她是说说而已, 等过几天心情好了自然会后悔, 可没想到她这么坚决, 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无奈,张阿树只好点头同意,只是心里不乐意, 从认识孟冬, 到他们成亲,又来了京城,一路走来多不容易。现在说回去就回去, 反正他是觉得不行,不能放弃。
一生能有几个夫君。
“你可想好了?”
趁着这会空闲, 张阿树又问她。
孟采挎着篮子, 低头不语。内心思虑良久, 她想,如果两人就此打住,是不是对他们都好?
她不知道,只是现在想逃避,逃到看不见他的地方。
“别问了, 赶紧走吧,去晚了没地方。”
“好好, 不问。”
张阿树闭了嘴,知道此刻什么重要。那就是找地方卖豆腐要紧。
这几日, 不知怎的回事,不是有人故意赶人,就是地方被人抢占,跟他们作对似的。到哪都有人盯着。
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孟采不去管,因为稍稍一想,她就猜到了。
两人围着护城河转了一圈,终于在桥头找了个位置。这地方好,桥头那边是酒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与春喜楼那条街相比,也丝毫不差。
或许是换了个地方,买卖难做,两人花了一上午才卖完。
张阿树收拾东西,脸被烈日晒得通红,满头大汗,一笑就露出洁白的牙,憨厚老实。
他侧头,问:“回去太早,咱们去喝茶吧?”
孟采看着为了生存忙碌的人,笑笑,“好,我去。”
她也想悠闲自在的喝茶,没烦恼。
—
街边的茶馆简朴又小,可是该有的一样不缺,而且伙计很热情,比那春喜楼的伙计好太多了。
她还是更喜欢在街边吃喝。
两人要了一壶热茶,茶叶是普通的,也不香,可她喝着却觉得好。
“咦,孟姑娘?真巧。”
孟采刚放在唇边,就听见有人喊她,惊得她差点烫到,忙扇扇风,缓解热意。
她扭头往后看,一眼就看见方淑怡在不远处站着,笑脸盈盈,妃色的襦裙衬得娇俏可爱,还对她挥手。
不止她一人,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姑娘和一位妇人。瞧着样子,也是京中官眷。
孟采打量完,神色尴尬笑笑,既然都跟她打招呼了,她也得回个礼才行。
她款款起身,点头笑道:“郡主。”
方淑怡缓慢靠近,扫了两人一眼,眸光狡黠,“你们喝茶,正好,我也渴了,一起吧!”
她回头,对着愣住的两人招手,“夫人和妹妹也来吧,喝喝看。”
方茵茵面色为难,瞅了自己母亲一眼,随后道:“母亲,过去吧。”
妇人点头,温和地眸子里满是不甘,若方淑怡不是郡主,她的母亲不是长公主,她何需怕一个无人庇护,刚及笄的女子。
恨呀,恨的牙痒痒。
她好歹是方淑怡继母,可偏偏她是郡主,要听她的,见了还要行礼,如何能甘心。
“好。”何美惜咬着牙应声,面上温和保持很好,方才心里的想法只有她知道。
本来两人坐的桌子,此刻坐满,略显拥挤。伙计有眼色地拿来杯子,给她们倒了热茶。
面面相觑,各有心思,尴尬地气氛持续片刻,随着方淑怡和孟采寒暄几句后,稍稍缓解沉默。
“你还好吧!那天看见你哭,我真是担心。”
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淑怡开口就提那日的事,也不知是真关心,还是别有目的。
孟采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人,压下心里的不适,勉强回她:“郡主见笑了,那日不过是误会。”
她尽量说的委婉,不想再提这事,可方淑怡却不放过她,还特意说起了沈翼的名字。
“你没事就好,沈翼也真是的,不知道疼惜人。”说完她看了一眼方茵茵,好像是特意说给她听得。
孟采脸色微变,不自在的扯着衣袖,她想走,又觉得不妥,便忍了下来。
“郡主别胡说。”
方淑怡笑而不语,灵动地眸子轻轻一瞥,看见了旁人的嫉妒。她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没说话,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
“早前就听说沈世子有个外室,就是你啊!”
何美惜在郡主面前抬不起头,可不代表她在一个外室跟前也是如此。听到方才的话,她一下就想到此前听到的流言,没想到今日就遇见真主了。
早知郡主邀她们母女出来是别有用心,先前还担心,原来心思在这里。
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没什么好怕的。
何美惜昂起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