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万籁俱寂。
安睡中的洛繁荻,突然觉得身边有股冰凉的气息,她猛地一惊,正欲张口喊人。不想,她的嘴巴却被人重重的捂上了。
“嘘,荻儿小姐,莫要惊慌,是本王……”
楚耀禹小声说完这句话,便收回了他的大手。继而,他掏出火折子……寻找了片刻,点亮了屋中的灯:“本王受伤了,劳烦荻儿小姐,为本王包扎一下伤口。”
他站在灯火前,有些虚弱,脸色泛着苍白。
“你……”
看着他一身黑衣,那隐隐的血腥味,正从他一侧的肩膀上传出。洛繁荻不敢怠慢,火速起身翻找着东西。
“荻儿小姐,你倒是麻利点啊。”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他走到她的床边,稳稳的坐了下来,拧眉抱怨道:“本王这伤……是剑伤。你若是在继续磨蹭的话,只恐本王很快便要咽气了。”
“唉,罢了。”
回头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还有那惨白的脸色,她抬手从一侧的柜子里,摸出一个甚至精致的小瓷瓶,打开来取出一粒药:“你先把这颗药吃了。”
语毕,她快步走到他跟前,抬手将药塞进了他的口中。
“这是什么药?”
吞下药丸,他好奇的问道:“不会又有毒吧?”
“没毒。”
洛繁荻随手将药瓶放在床边,她又开始翻找东西:“你既然知晓我外公是神医……便也该知晓,除了玉寿丹,我外公还会制玄凝丹。习武之人的圣药,能易筋改髓的。今日,就便宜你了。”
“玄凝丹?”
他暗自吃了一惊,继而,他抬手将她随手放在床边的小瓷瓶,悄悄收了起来。这个小丫头,随手便可拿出绝世丹药,可真是豪横之极。
看来,他今夜可真是来对了地方。既然,她有用不完的绝世丹药,那以后,他定是得常来才是。
“把衣裳脱了。”
找齐包扎伤口所用的东西后,洛繁荻火速走到他身边,唠叨着:“呃,我找东西是耽误些功夫,但在这将军府中讨生活,我不得不万事谨慎。”
“我可不想,今儿这个人中毒了,明儿那个人被药药倒了。而这府中,丹枫院随时便可拿出各种药物。这日日被人算计,利用,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便暗自祈求,早点能嫁入到本王的牧威王府。”
他脱下衣裳,露出结实的肩膀,醒目的伤口,立时暴露了出来。他却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只是,出了今日这样的事情,只恐,这将军府中的大宴……怕是举办不成了。”
“但,也不一定呢……想来,即便是你爹不想办,也有人让他办。”
“……”
对于办不办大宴,洛繁荻并不在意。
她此刻想要知道的却是,他这伤……是在哪里受的:“你这是去了哪里?这伤可不深啊。你身为一个王爷,一次次的身着黑衣,在黑夜中晃荡。”
“你就不怕,有一天你回不了王府?”
她这话中……有些许的心疼,还有些隐隐的担忧。打从她初次在牧萤谷见到他,她便对他……怀有感激之心。
“……”
一次次的身着黑衣?难道,她知道在大吉客栈中的人是他?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不容小嘘啊,她竟然知道上次的人是他?呵……有意思。
“本王这不就没有回王府吗?直接来了你这里。”
她的手很软,她身上隐隐的药香,可真是好闻啊。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药香了,他微微皱眉道:“本王若是跟你说,本王的伤,是在这将军府受的……你信吗?”
“什么?”
洛繁荻一愣,继而,她惊慌道:“那你还敢来我这里?”
“无妨,本王离开后,又摸了回来。”
他极是淡定的笑道:“这将军府……可真是让本王小瞧了。本王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唉,罢了。”
“是我父亲伤的你?”
洛繁荻一愣,这些日子,她暗自观察,看着她父亲也不像功夫高强之人啊。她不禁疑惑道:“我父亲的本事,竟然有这么厉害?”
“你爹他还伤不了本王。”
他立时严肃起了脸色来:“小丫头,你若是想要报仇,切记,不可冒失轻率。这里……可是有高人的。你一定要管好你的那个小婢女,尽管她会用毒。”
“可对面今晚伤本王的那个高人,只恐,她尚来不及使毒,便被人弄死了。”
“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嬷嬷,虽会些功夫,但终究年岁大了一些。只恐,她连你爹都打不过。至于你嘛……若是同你爹动起手来,打个平手,也是够呛的。”
“……”
他竟然如此了解她身边的人,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究竟是敌是友?她站在他面前,她的手,此刻,还压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这个紫袍?身份只恐……绝不仅仅只是皇子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