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姜姝欢,有人找,出来一下。”
唐甜看着她迟钝的模样,嗤笑两声:“姜姝欢,该不会是没人搭理你,你临时租了一个家属过来吧!”
她说得也没错,的确是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工作人员将她带到另一间休息室。
门打开,身材挺拔的男人正背对她而站,周身散发的冷漠气场让原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加逼仄。
“现在对方同意赔偿和解,你们两个谈谈,看看要不要花钱息事宁人。”
工作人员离开,门被关上。
姜姝欢站在门边,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牧谦坐在椅子上,目光打量着她,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过来。”
这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姜姝欢不敢动。
牧谦看着现在的她,微微挑眉,刚刚警方已经给他看了唐甜录下的监控视频,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就快骑在那男人的身上揍他。
“有本事打人,没胆子过来?姜姝欢,你好像很怕我?”
“我……”
她紧张的扯了扯衣角,面对贺平章时候的霸气,竟是半分也拿不出来。
牧谦身体微微后倾,翘起二郎腿,一只手轻轻点着膝盖。
姜姝欢学法律的时候,为了更好的应对当事人,选修过心理学,知道这是人类“不耐烦”时候的表现。
呵,他就这么不情愿啊,是觉得她给他这个顶流丢人了,是吧?
刚刚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姜姝欢内心毫无波澜,可偏偏他的一个动作,她心中便觉得委屈。
但是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唐甜手中的视频,就是她的犯罪证据。
牧谦感受到她心中委屈的情绪,起身走到她面前。
女人被撕开的领口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牧谦眉头立刻蹙起,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脖颈,指尖处传来一阵柔嫩的触感,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味。
“这是怎么回事?”
姜姝欢拉紧衣服,倔强的后退两步:“和你没关系。”
这女人还真是大言不惭,失忆之前,每天追在他后面跑,惹了麻烦,被网友骂,哪次不是他亲自出面解决。
现在说和他没关系?还真是一头狼不熟的白眼狼。
“姜姝欢,我最后说一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赶紧把话说明白,我一会儿还有会。”
女人咬着嘴唇,握紧手指:“耐心?你有这东西吗?我麻烦你什么了,不就是让你来警局一趟吗?你要是不愿意,你大可以走,我没求着你!”
她叉着腰,气势十足,但是眼圈却不争气的红了。
爸爸不在国内,再也没人宠着她,疼爱她了,她好想回家,但是她已经没有家了……
姜姝欢默默垂下头,语气逐渐冷静下来:“你走吧,我让雯姐过来处理,今天确实麻烦你了。”
牧谦感受着她的情绪,内心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格外不舒服。
算了,没必要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她不舒服,“共情”作用下,难受的还是他。
牧谦走到她身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拉了拉衣扣,掩盖住裸露在外的那一片雪白。
男人的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很舒服,很温暖,在这一刻,姜姝欢心中的委屈被放大到了极点。
这狗男人总是这样,先打巴掌,再给甜枣。
怎么?对她做脱敏训练吗!
牧谦指尖忽然感受到一阵温热,他抬头看去,是姜姝欢在流眼泪。
看到她哭,男人的心尖猛然一颤,心疼的感觉已经盖过了委屈,这对于牧谦来说,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
“姜姝欢,你在心疼什么?”
女人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擦掉:“我没有心疼啊!你哪里看出来我心疼了?我这是愤怒。”
牧谦一愣,这不是她的情绪,难不成是他自己的?男人一时间分不清楚。
姜姝欢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打他泄愤,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是他……”她顿了顿:“骚扰我。”
牧谦点了点头,没有半分质疑,注意到她手腕处高高肿起,手背也染着血污,那种心疼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
“手受伤了?”
“他们和我说你打了那个男的,你这也叫打赢?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姜姝欢声音闷闷的,不服气:“明明是他更惨!”
“哪里都软,就这张嘴硬。”
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工作人员询问:“怎么样?考虑好出赔偿金和解了吗?”
“考虑好了。”牧谦声音淡淡的。
姜姝欢抿了抿嘴唇,想反驳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同意和解是最快的解决办法,拿钱,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