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就是说，导致这样恶劣天气的是我挥之不散的怨气？”奥罗巴斯转头看向窗外。

暴雨连绵，雷声阵阵，闪电一下接着一下划破天际，真的就像是在发泄一般。

奥罗巴斯却知道，他的死亡其实是不带着怨念的，他是自愿赴死，从未想过还要以这样的方式报复谁。

可他就算是变成这样也没办法，这正是魔神的悲哀。

当灵魂消散时，他们留下的力量就会成为危害一方的灾难。

“有什么办法能让它结束吗？”奥罗巴斯叹了口气。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林华连他上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他转头朝炭火边的少年看去，火光在少年的脸上添上了如同血色般的橙红色光芒，看上去比在外面的时候要好不少。

可林华此刻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惊讶。

信纸被捏得发皱，林华的手背上青筋毕现，他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奥罗巴斯挑了挑眉，他好像从没有见过林华表现出这么愤怒的情绪来，就算是在当初被自己拒绝签订契约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愤怒。

信里写了什么？

奥罗巴斯忽然好奇起来。

忽然，黑色的冰霜覆盖上信纸，随着林华的用力，信纸崩散成无数碎冰掉落在地面上。

奥罗巴斯眨了眨眼睛，抬眸再次看向林华的脸。

他抬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撩了起来，眉头紧紧皱起，嘴唇也抿得很紧，似乎正在为某件事情而感到困扰。

奥罗巴斯意识到林华现在很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于是他起身悄悄离开了房间。

“林华，你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信上的这句话还历历在目，林华却忽然陷入了自我厌弃之中。

因为这并不是皮耶罗第一次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在自己记起来103个轮回中，同样的话皮耶罗说起过97次。

本来以为，这封信会让自己找到方向，但看完信地林华却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

“林华，你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第一次皮耶罗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最后，他亲手将自己推下了深渊。

“林华，你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第二次皮耶罗说这句话的最后，他和冰之女皇一起，将他的灵魂制成了能杀死天理的锋刃。

……

“林华，你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第七十二次皮耶罗说这句话的最后，他死在了自己面前，被林华用长枪钉在了巨坑的中心。

而当他最后上一次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最后，林华深吸一口气，一行眼泪划过脸颊，那个轮回里他再一次背叛了自己。

我要怎样再相信你啊……？

在那么多世界的轮回里，这句话都成为了背叛的前兆。

那么多惨痛的经历，都证明了你们的虚假，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们！

林华松开了抓着自己头发的手，重新抬起了头。

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面部肌肉微微绷紧，一股肃杀的气息伴随着那表情萦绕在林华的周身。

既然无人可以相信，那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把一切都变成可以掌控的棋子就好了……

……

此时，至冬。

皮耶罗一脸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忽然在空寂的房间内响起。

他一愣，紧接着看向窗边期盼的方向。

只见那原本端端正正被自己摆放在棋盘边缘的棋子不知什么时候翻到了，正滴溜溜的朝桌边滚动。

心中一惊，皮耶罗起身，几步来到桌边，在棋子坠落地面时将其握在了掌心。

然而没等他松一口气，棋子表面坑坑洼洼的触感让他怔愣了一瞬，下一秒，一声声细碎的轻响传来。

皮耶罗瞳孔微微收缩。

棋子竟然在他手中碎了，漆黑的碎片落了一地，只余下内核中一块极小的晶莹剔透的四角星晶石。

皮耶罗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紧接着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意。

他将黑色碎块从手中拂去，握紧那枚晶石，快速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至冬宫的方向大步而去。

林华被嘈杂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屋外，亚利克赛与奥罗巴斯的交谈传入耳中：“大人真的在休息，你不会骗我的吧？”

“为什么要骗你？”奥罗巴斯声音平淡。

“啧，话说你这人是从哪儿来的啊，从来没见过……”

“我来自白夜国，你知道这个国家吗？”奥罗巴斯沉默了两秒，说道。

亚利克赛和艾卡希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