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奇笑笑：“我还在奇怪他将来是怎么死的，原来是抑郁死的。可惜了，他如果能走出这死循环，可能就不用死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

乔颜睨了他一眼没吭声。

画中仙起初只闷哼了一声，随即一激灵，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

“二祖爷，我真的能不死？您有什么办法？您一定得帮帮我啊！”

万奇说：“之前从鑫隆公寓出来，你跟着我们的时候，不是见过那个‘冷美人’，她是心理医生，很专业。抑郁症对她来说小意思而已，一粒药就把你治好了。”

画中仙顿时又蔫了：“你这是又拿我开涮了。”

万奇说：“我可没开玩笑，反正现在精神饱满又闲着没事，不如把一些话挑明了说。不过我读的书少，说不清楚，就由郑哥代劳吧。”

郑大龙一愣：“说什么？”

万奇笑道：“说我们自己，我们是怎么来的，从哪里来的，顺便明确一下，我们这么跋山涉水，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郑大龙反应过来，迟疑地说：“真把这些都说出来，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而且，有太多事，咱们自己都不清楚状况。”

万奇说：“不用担心这些，同在一条船上，有些话是必须交代的。蝴蝶效应……电影靠得住吗？你觉得，那些个‘专家’能解释之前咱们的那些经历不？”

郑大龙说那倒是，专家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他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但在火车上干了三十几年，大小也是个领导，总结报告还算擅长。

万奇这时候选择这么做的目的，他也明白，单就自私地说，两个人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是最终目标，其余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于是郑大龙当下稍一整理思路，就从自己和万奇的来历说起，把几乎全部经历都说了出来。

不过他也不傻，鑫隆公寓A单元和时间博物馆的一些事，他还是有所保留，毕竟那背后很可能牵涉到一个超级大阴谋。

画中仙打从鑫隆公寓就跟上了万奇等人，但是听郑大龙说完，也是半天目瞪口呆。

胡亚楠和乔颜就更不用说了。

胡亚楠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瞪着眼对万奇说：

“所以，你压根就不会算卦！你知道我那么多事，是因为你就是十多年以后，我喝醉了跟你说的，而且我还跟你上过……”

话说一半，目光转向万奇一侧的肋下。

那是得自她母亲的‘传授’——但凡对一个男人心仪，就要给他留下记号，让他一辈子都想着自己。

万奇身上，就有着属于她的记号。

有记号在，而且本身就年轻，思维局限性小，胡亚楠反倒是第一个，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了郑大龙说的每一句话。

她想了想，说：“现在我知道了未来会怎么样，那不是就可以改变将来？就比如，我把忠和……把那姓李的死渣男送的礼物扔了……那后来的一切，不是都会改变吗？”

万奇微微摇头：“以前我也会担心这些，但打从出发前那一晚，在梦里受到……算是启示吧。

人不是神，命运虽说是自己掌控，但无法改变他人的命运。

我就好比是一个撑船的船夫，在某个时段，负责将特定的人，从河的一边送到另一边。

或许，会改变点什么吧。但最后的结局，还是靠个人掌控的。

我把你送到了对岸，你自己再游回去，不是等同没有改变什么吗？”

“这就是所谓的摆渡人！”

乔颜直视他道：“你在梦话里说了，你只是摆渡人一段心路。过后，你离开，这段‘渡行过程’就会被遗忘，包括你这个摆渡人，都不会有人记得。”

万奇果断点了点头。

画中仙算是最后一个起反应的，又再贱兮兮地凑到万奇旁边：

“二祖爷啊，我是想明白了，我太师父因为贪图美色……不，是和太师母情深义重，最后也没成仙。你老人家天纵奇才，天选之子，已经是真正的陆地神仙了。你无论如何得帮我一把，我……我不是说贪生怕死，就是想和小乔……能和她白头到老。”

“如果真是这样，简单啊！”

万奇从后腰掏出原先那把从‘搅屎棍’上带的工具刀，递到他面前：

“你们本该注定有一对儿女，你现在把自己阉了，以后没儿女，那结局就会改变，你不就能达到目的了？”

一旁的郑大龙点了点头：“有道理啊！”

“你们别耍他了！”

乔颜终于看不下去了，照着画中仙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难道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不会看相，不会算卦！就是逗你玩儿！

真要是他说的那样，你何必要把自己……你结扎不也一样吗？”

说到后来，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得花枝招颤。

画中仙也笑了，发自心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