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老白狗拖了后腿，万奇无法离开，只好奋力将冷慧兰抛了出去。

察觉异样，不进反退，飞身跃出丈余，回头再看，那商贸城的门楼已然在地面的震动之下崩塌。

万奇暗道好险，若是一念之差，此刻自己已被砸成包子馅儿了。

见那老白狗仍死咬着自己不放，万奇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它身上，如意扳指弹出机璜，刺瞎了狗眼，继而拳脚连发，狠狠照狗身上招呼。

老狗鼻腔哽嗓哀鸣不断，却始终不肯撒嘴。

忽听一声大吼：“闪开！”

一块石凳大小的水泥块狠狠砸落，正中老白狗腰椎肚腹间。

老狗再是狠恶，被重伤要害肠穿肚烂也是瞬间没了生息。

砸死老狗的居然是郑大龙，他帮着万奇掰开狗嘴，查看伤口后说：

“万幸，上排狗牙咯在了胫骨上，虽然伤得不轻，但不至于筋断肉离落下残疾。”

万奇撕下内衬的衣服草草包扎了伤口，翻过那老狗死尸查看。

“他就是白爷？”

郑大龙之前听胖子说过狗王府的事。

万奇咬牙切齿：“他不是白爷，只不过一个被折割造畜，受指使为恶的可怜人。真正的白爷，狡猾之至，这会儿怕是早躲得远了。”

郑大龙一时无语，两人向坍塌的门楼外看去。

来时的柏油路满布龟裂，其余和之前都没太大变化。

冷慧兰等人已然不见踪影。

刚才发生了什么，两人心知肚明，此时震动消停，暴雨却再次倾泻。

两人都受了伤，疲惫不堪，商议之下决定先回去商贸城内避雨休整。

天灾过后，沿街两边的商户损毁了超过三分之二。

郑大龙不禁咬牙，说这也都他妈是糊弄老百姓的豆腐渣工程，要知道此时县城内还没进行大规模改造，城内那些建了几十年的房舍重灾后却依然稳固。

万奇指向一侧，说还是去老六爷家的饭铺暂避吧。

郑大龙谨慎道：“同样一个施工队造的房子，虽然侥幸没有坍塌，但恐怕很难再承受余震。”

万奇苦笑，说：“咱哥俩都到这份上了，再不找个遮风挡雨的所在，下场多半是双双倒毙街头。再说老六爷老两口良善慈祥，遭此横祸已经是老天爷瞎了眼。举头三尺的那些神明，再凌虐他们的遗体那就真是王八蛋都不如了。”

饭铺内，满目狼藉。

两人先大致安顿了二老的遗体，而后找到纱布药膏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万奇从后厨端出一个大砂锅，郑大龙从货架旁的地板上拣了一瓶没被摔碎的白酒，说自己忽然有想要喝两杯的冲动。

那砂锅竟还温热，揭开锅盖，看着半锅油汪汪的坛肉，即便万奇贪吃，这会儿却也没了食欲。

和郑大龙干了杯酒，郑大龙指了指一旁刚才找到的鞋盒，感慨地说隔代亲是真的，二老疼孙子，但老六爷临终前估摸着也迷糊了，居然要胖子把这童鞋换上。

万奇叹息一声，说老两口非但不糊涂，反倒双双都是‘老人精’，如果没猜错，这鞋子里多半藏了珍贵事物，只有穿到脚上才会被发现。

郑大龙闻言半信半疑，拿出一只童鞋仔细查看，抽出鞋垫，果真见里边藏了两根筷子粗细食指长短的小黄鱼（金条）。

郑大龙脸色变得凝重，将鞋子恢复原样放回去后，说：

“种种迹象看来，老六爷都不像是自己摔倒，而是被人为重伤，他侧面头发少了一大撮就是证据。劫匪得没人性到什么程度，会对这样一双老人下手？”

万奇掏出一样事物丢在桌上。

“手表？”郑大龙仔细看了看，蓦地瞪大了眼睛，“这和鑫隆公寓801里，照片上乔维贤戴的那块款式一样，这……这就是他那块表？！”

“现在你知道二老为什么死不瞑目了吧？”

万奇和他碰了碰杯，阴沉着脸道：“老六爷说他们遭了劫，却不肯说出劫匪特征，是因为劫了他们的，是他们的儿子。”

“冯明龙！”

郑大龙的眼睛快要瞪出血来：“我们在三楼听到上方的脚步声是他；在801杀了乔维贤劫财的是他；那个用链条锁把楼门锁上的家伙……看背影……也是他？”

“从鑫隆公寓出来后，他来到了这里，大概是因为犯了人命官司想要跑路，向二老索要盘缠未果……争执之下，老太太心脏病发。老六爷虽然年纪大，却是江湖人出身，见老伴惨死，就想和逆子拼命，就被他……”

郑大龙一拳砸在桌上：“是他！一定是他！他身高力大，习惯用这种暴力的方式。当年红梅就是被他撞击了头部，所以才……才丧失了抵抗力。”

“老六爷的手上‘功夫’还没搁下，临了从他身上摸到了这块‘名古城’。之后焦桐的母亲替二老收尸的时候，发现了这块表，当作二老的遗物收藏，后来传给了焦桐，来这里之前，焦桐一直都戴在手上。但在进了鑫隆公寓后，